景苒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里待了多久,浑身上下都汗湿了,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
她听见外面喧闹的声音,意识到有人来,可她却没有力气去开门了,瘫软在地上。
浑浑噩噩之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砰”!一声响。
她知道是门被踹开了,进来的却不知道是谁,想要躲,却是全无力气,正绝望的时候,面前一片黑影罩下来,把她的头脸都遮住。
黑暗里她什么都看不见,只闻到外套上一股熟悉的沉水香,下一刻,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身体朝着男人的怀里贴的更紧。
是薄展琛来了。
景苒好像是吞了一颗定心丸,原本的惊慌和绝望潮水般退去,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明明薄展琛也是不靠谱里面的一个,但是或许是上辈子她对他的滤镜太重了,抱着的希望也太多了,所以这辈子他一点的好,都让她觉得窝心。
景苒吸了吸鼻子,等身上有了点力气,就把手挪到西装里,小心地拽住了男人的衬衫。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安心一点。
薄展琛抱着景苒一路穿过人群,旁若无人地出了贵宾楼,直奔医院。
李一鸣生日过了一半,又被薅来医院加班,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景苒,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孽缘。
说景苒景苒就出现。
包厢里的那个蛋糕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李一鸣现在看这张脸,就要刻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能乱飘的地步,连心率都是翘着手指听的,好不容易结束,他才松了一口气,收回听诊器随意挂在脖子上,掏出随身带着的灯,翻开景苒的眼皮查看了一下。
确定没问题,才敢如释重负地下了定论,“问题不大,应该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就是被吓到了而已。”
薄展琛靠在病房里的沙发上,长腿交叠,明显不信,“那她怎么还昏迷不醒?刚才满身都是汗。”
李一鸣想了想道,“有的人对密闭黑暗的空间敏感,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因为遭遇过一些事情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属于心理学范畴了,不归我管。回头我给你找个人问问。”
俗称,幽闭恐惧症。
这种病症现在很常见,但是景苒怕成这样的,即便是在昏迷中,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显然还沉浸在某些不好的事情里面。
她的病不是天生,应该是后天创伤造成的心理阴影。
李一鸣就是纳闷,景家的小姑娘,据说来薄家之前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否则也没有跟家里决裂都要嫁给薄嘉木的勇气。
在薄家虽然不受重视,但也不至于被苛待。
会是什么样的创伤,能把人的幽闭恐惧症都吓出来?
李一鸣也只是想想,倒不会多管闲事,只是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察觉出不对,一脸八卦地看向薄展琛。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怎么她每次出事都能赶上你英雄救美。到底是你们真的有缘,还是你一双眼就盯在人家身上呢?”
薄展琛撩起眼皮看他,“你要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挂个脑科,看看里面一天到晚都装了点什么东西。”
李一鸣倒嘶一声,“不是,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还急眼呢?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难道对她没兴趣?”
两人是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薄展琛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外头盛传他是花花公子,可李一鸣知道,这人冷情的很。
给钱能解决的事儿,绝对不会伸手管。
前一任小女朋友前脚刚说家里出点事儿,想要找薄展琛帮忙,第二天就收到了薄展琛的支票。
可对景苒,却是三番两次破例。
李一鸣又想到今天有人往他生日宴上送景苒全身像蛋糕的事儿,脸色一沉,“你俩不会还被人发现了吧?”
薄展琛知道李一鸣故意诈他,抬脚去踹,“没事儿赶紧滚。”
李一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行行行,我滚。”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忽然回头,“那个,我想知道,感觉如何?”
薄展琛刚要站起来,闻言没好气,“你要试试?”
李一鸣心里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笑眯眯道,“那我可消受不起,不说别的,这姑娘对薄嘉木死心塌地的,万一被仙人跳,我爷爷不仅当不了靠山,还得打断我的腿!”
说完,赶在薄展琛恼火之前,闪身出了病房。
薄展琛知道,李一鸣这是点他呢。
景苒不仅关系到薄嘉木,还牵扯到薄家的脸面。景苒若是被唆使故意来勾引他,到时候,怕是连薄老爷子的偏宠,都救不了他。
薄展琛重新靠回沙发上,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眼底一片晦暗。
……
景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病房里也开灯,安静的空间瞬间让她的汗毛竖起来,整个人一激灵,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忽地,床边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肢。
那种完全陌生的触感瞬间让景苒脊背发凉,手在面前胡乱挥舞,想要把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