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和柳温听完忠信侯的转述,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的神情。赵德妃的分量不够吗?难道非要帝后下令才能罢休?
姜榕安抚了赵侯爷几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和柳温面面相觑。
是他们提不动刀了吗?还是崔家想喜提抄家灭族一条龙啊?
柳温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陛下要三思而后行,你现在是皇帝了。”
姜榕将腿抬起翘在桌案上,语气坚硬而冰冷道:“朕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
他们倒好,竟然打上了皇后、赵德妃和三皇子的主意。这无疑碰触到姜榕的逆鳞,家人。
柳温顿了顿,解释道:“女子爱慕男子,没有违反朝廷任何一条法律。臣明白,这则流言给陛下你带来了困扰,但是流言毕竟是流言。这事交给我,必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准备怎么办?”姜榕问。
柳温冷哼一声,对于不知进退的崔家人连最后一丝同情也没了,道:“国法治不了他们,我还不能恶心死他们?”
姜榕眼睛一抬,“嗯”了一声,静待后续。
柳温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官高的外放到苦寒之地,官低的让御史盯着。他们不是想飞黄腾达吗?做梦吧。”
姜榕闻言噗嗤笑出声,道:“行,这事就交给你。老子事情多着呢,谁耐烦将精力放到这破事上?”说着,他将脚放下,开始处理奏疏。
柳温将这破事揽了过来,当场写了几个条子给下面的人。
没过两天,崔七娘的大伯被外放到西北当太守,堂叔外放北边当长史,父兄被弹劾结交外臣图谋不轨,官降三级,罚了俸禄。
崔家自食苦果。
不到半个月,那则流言便没了,也没了崔七娘的消息。据说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就被侍女扶到车上,找了外地小官匆匆发嫁了。
郑湘是从陆凤仪嘴里听到的后续。
陆凤仪面露不屑,嘲笑崔家人:“他们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自家人一样,当女人是玉盘上的棋子,即使不用,也要多多益善。”
“崔七娘是比后妃年轻,比后妃有才华,比后妃家世好,陛下就会迫不及待拿来做战利品,点缀后宫?可笑,陛下英明神武,胸有丘壑,岂是那种目光短浅之人?我看这崔家简直烂透了。”
郑湘反驳道:“阿娘,你说话就说话,别踩我捧别人啊。”什么年轻啊、才华啊、家世啊,她岂会比别人差?
陆凤仪道:“我是你娘,还不能说实话?你在宫中天天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连一句实话就听不进去啦?”
“听听听,我谁也不听,就听你的话。”郑湘连忙告饶。
陆凤仪突然道:“孙伯昭,就是知春亭中被陛下大为赞赏的年轻人,他写的那篇谏文极好。不独我,特别是你,要好好拜读。”
郑湘连忙道:“等阿娘走了,我读上十来遍。”陆凤仪当真了,转头对
侍奉的蕙香道:“好孩子,你盯着你家娘娘,我给你好处。()”
郑湘笑道:蕙香怕我,除非阿娘给蕙香找个好夫婿。不然,她定然向着我。?()”
蕙香的脸红了一下,跺脚道:“娘娘你说什么,奴婢不懂,只知道对娘娘忠心。”
陆凤仪拉着蕙香的手,仔细端详,看得蕙香想要逃走,半响点头道:“气质沉稳,眼神清明,容貌秀丽,是个好姑娘。娘娘兄长认识一些文吏,我呢认识一些小将,虽都不是大富大贵,门第高华,但衣食无忧总是有的。你是让娘娘兄长帮你寻,还是我帮你寻?”
郑湘笑着鼓励道:“不必害羞,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蕙香忍着羞涩道:“奴婢的些末小事怎敢劳动国舅爷大驾?”
陆凤仪笑起来,点头道:“我明白了。”蕙香得了自由,红着脸借口出去沏茶,将新柳换了进来。
新柳端着茶进来,笑问:“娘娘,你给蕙香姐姐说了什么,怎么把人羞走了?”
郑湘笑道:“刚才给她说选夫婿的事情。阿娘,你给新柳也留意着。”
新柳今年十七岁,听到这话没有害羞,反而认真地给代国夫人行了一礼,道:“奴婢这里先谢过夫人。”
陆凤仪认真地问了她的要求,新柳也一一回了。
陆凤仪笑道:“满宫的孩子都跟你们主子一个性子,可见是人以类聚。”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陆凤仪看过小花后,便坐车回到府上。
郑湘得了新消息,迫不及待地想找人分享,于是带着小花跑到周贵妃的仙居殿。
周贵妃将小花接过来抱着,听完,惋惜一声:“崔家那些男人罪有应得,自作自受,可惜了崔七娘。被父兄家族蒙蔽做了糊涂事,只希望她以后做个明白人。”
郑湘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旁人都说她像徐纨素,呵呵,徐纨素可比她聪明多了。”
周贵妃只见过徐纨素一两面,闻言好奇,突然小声问道:“像崔七娘这样的能在厉帝手下活几天?”人有猎奇之心,周贵妃也不例外。
郑湘微微一愣,认真想了想,然后道:“加上全族活不过半个月吧。”
周贵妃惊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