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栀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原来是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微微低着头向太后开口:“承蒙太后娘娘和皇上厚爱,愿意将此等殊荣差事交给努达海和我们将军府。”
然后稍微顿了几秒钟,装作一副十分纠结的样子:“只是回禀太后娘娘,实不相瞒,府中除了珞琳,臣妇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十九岁,正是爱玩闹的年纪,府中常有他书院的同窗前来做客,如果格格住进来,恐怕……”
后面的话,尤小栀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皇太后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如果这样的话,好像确实不太方便。”皇太后思考了片刻,低声沉吟道。
努达海有些着急,连忙开口:“启禀太后娘娘,雁姬的考虑确实在理,不过微臣的儿子已经十九岁了,过不了些时日,臣就会带着他去军队历练学习,微臣觉得应该不会对格格和世子造成太大的影响。”
皇太后微微摇了摇头:“这样不合适,不能新月和克善一到将军府,大公子就离开,传出去,有损皇室名声,还以为我们皇家欺负臣子呢!”
“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太后明鉴!”努达海一惊,连忙跪下赔罪解释。
“不关你的事,努将军你也是好意。让哀家想想,不如就先让新月和克善住在宫里吧,把偏殿收拾收拾,就让格格和世子住进来,也好给哀家做个伴!”
皇太后想了半天,也确实想不到可以把姐弟二人送到哪个亲王府上,想来想去,只能暂时留在自己宫里,看到时候皇上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皇太后一言既出,就已经从成了定局,新月只能拉着克善跪下谢恩,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她只能在大家看不到的角落里,悄悄看向努达海的方向,眼中的不舍和难过是那么显眼,正好此时,努达海也避开众人看向新月,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彼此眼中都充斥着浓浓的不舍。
克善年纪小,不懂大人之间的情绪涌动,但是他心里隐隐清楚,他们姐弟二人在京城总算有了落脚之地。
而且眼前这个威严的女人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女人,有她的庇护,他们姐弟总算有了避风港。
一路上风餐露宿也让他隐隐明白,要想过得更好,必须牢牢抱住眼前人的大腿。
他歪头看了一眼新月,怎么姐姐好像在发呆?
不过他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他必须坚强起来,成为姐姐的依靠。
所以他努力把皇太后当成自己的奶奶,回忆着当初冲着祖母撒娇的样子。
满眼都是敬仰,双手叠放在皇太后的膝上,微微抬头:“谢谢太后娘娘,看到您我就像看到了祖母,她也和您一样最是疼爱姐姐。”
“好孩子好孩子,以后在京城哀家就是你们的依靠,别担心。”皇太后低头看了看克善,原本眼睛就大,生了一场病之后脸颊都凹进去了,显得眼睛更大了,也更楚楚可怜。
听着皇太后的话,新月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
就这样,新月和克善落脚之地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尤小栀也得偿所愿,没有将这两个瘟神带回将军府。
回府的路上,努达海格外的生气,似乎没有想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尤小栀看着努达海生气的模样,心里暗爽,对于对方的眼色也视而不见。
终于,努达海还是忍不住了,开口质问:“雁姬,你刚刚为何要这样回话?是不是不想让格格和小世子住进将军府?”
雁姬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眼眶微红:“夫君怎么会这样说?能迎格格和小世子暂住,是我们将军府偌大的殊荣,但是妾身更知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个道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家怎么没有条件了?那么大的将军府,难道还容不下两个孩子吗?”
“克善年纪那么小,新月也才和咱们的女儿一般大的年纪,却都已经遭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就这么狠的心吗?”
努达海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难听。
尤小栀装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捂着胸口:
“夫君就是这么想我的吗?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是这么狠毒的女人嘛?”
努达海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连忙找补回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们姐弟俩太可怜了,只是想尽量帮帮他们。”
“你看珞琳不是被你培养的很好吗?我就想着,在你的悉心关怀下,他们能够早日忘记丧失亲人的痛苦。”
努达海深知打个巴掌也要给个甜枣的道理,所以话语最后依然委婉夸赞了一下雁姬。
尤小栀却不在意,假装黯然神伤:“妾身也知道夫君善良,就当咱们家没有这个福气吧。更何况,格格和小世子能够养在太后身边,对他们来说更是莫大的荣耀,今后这宫里也没人敢欺负他们姐弟俩了。”
就这样,两个貌合神离的二十年夫妻回到了将军府,老夫人看到努达海十分开心,对于这个儿子她是满满的骄傲,忍不住嘘寒问暖一番。
而珞琳和骥远,因为在雁姬的教导下,对于这个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