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看到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中间簇拥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尤小栀知道那大概就是乾隆皇帝了。
乾隆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意欲上前就被福伦阻止。
“皇上且慢,此事大有蹊跷,您来西山围场狩猎也不是什么秘密,一般来说地方官员已经进行了清场,轻易不会有人能进来,何况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臣怀疑此女子有古怪,还是慎重一些,先将她交给鄂敏审问检查一番比较好。”
乾隆仿佛在考虑福伦的建议的可行性,林场一时十分安静。
尤小栀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来不及了,这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皇上……皇上……是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派我来找您的啊!您要是不信的话,包袱里是我的证据。”
尤小栀强撑着大声开口,因为过于用力,胸口的伤痛愈发重了些。
因为尤小栀没有贸然举动,福伦和鄂敏也就没有再对自己出手,虽然胸口还是中箭,但是目前意识还是清醒的。
反而是乾隆,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受震惊,“什么,你再说一次?”
尤小栀放慢呼吸,避免胸腔震动,同时慢慢解开腰间的包袱,因为没有力气,包袱刚被解开,里面的东西就掉落在地。
“是一把扇子和一幅画。”永琪忍不住开口。“这姑娘护着这包袱一路了,没想到是这些个东西。”
乾隆定睛看去,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心,一些尘封许久的回忆突然涌上,有些喘不过气。
待尔康、尔泰二人将折扇和画卷拿到乾隆面前,打开折扇和画卷,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字迹,再次目瞪口呆。
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帝王的身份,失态大喊:“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两样东西?”
乾隆望着对方年轻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熟悉,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长长的睫毛,就和当初的雨荷一模一样。
乾隆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看向尤小栀。
“皇上,民女受夏紫薇所托,担当信使,将此物物归原主。”
夏雨荷……夏紫薇……都姓夏……
所托……
乾隆瞬间冷静了下来,原来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夏雨荷的女儿,那自己的女儿在哪儿?为什么不亲自来见自己?
乾隆有些不悦。
当然,作为皇帝,本身就是自大的,认为眼前这个女孩儿能够过来见到自己,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不可以?
尤小栀眼看乾隆脸色一变,深知伴君如伴虎,这是心里对紫薇有了怨言。
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尤小栀气若游丝地开口:“启禀皇上,夏紫薇本来是和我一起来的,但是她从围场外边的那座峭壁上摔下去了,所以……所以……”
还没说完,尤小栀用力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挺,很是时候的“晕”了过去。
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对方就没有意识了,乾隆很是紧张,连忙大喊:“李太医!李太医!赶快把她治好,朕要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
李太医是乾隆外出都会带在身边的,所以一听主子发话,立刻提着药箱从人群中奔出行列,大声应着:“臣在!臣遵旨!”
放下药箱,立刻查看尤小栀的情况,呼吸平稳,血流止住,暂时应该并无生命之忧。
吩咐随从把住伤者,按住伤口,毫不拖泥带水地用力,“唰”的一下,箭已经被拔出。
下一刻,从宫中带出来的金疮药不要钱一样洒在尤小栀的伤口,差点把假晕的尤小栀痛醒过来。
将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确保不会因为长途跋涉而裂开,乾隆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回宫去了。
……
路上永琪尤其显得忧心忡忡和魂不守舍。
“尔康,你说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幅画和折扇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皇阿玛见到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尔康面上倒是不显,安慰着永琪:“五阿哥别担心,皇上既然没有惩处那个女子,说明那个女子没有什么危险,一切等到那女子醒来,便知分晓了。”
皇上年轻的时候的风流韵事,尔康倒是听阿玛福伦提到过一些,但是这也只是自己的一些猜测,现在也不好对五阿哥说。
延禧宫中。
令妃看着被送到自己宫殿的年轻女子,一头雾水。
“令妃娘娘,这女子是今日皇上在西山围场狩猎时遇到的,不慎被五阿哥射伤,皇上知道宫中令妃娘娘您最是心善,便让奴才将这女子送到延禧宫养伤,李太医随后就到。”
小太监顿了顿,“皇上还吩咐,这段时间得劳烦娘娘您多盯着下面的奴才一些,照顾周到一点,这女子对皇上大有用处。”
令妃看着眼前真的陷入昏迷的尤小栀,如鲠在喉,这女子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汉人装扮,虽然衣着粗糙,看着穷苦了些,但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正是好看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面色苍白,也显得十分柔弱,让人看到也不由得生出几分保护欲。
令妃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大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