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快来玩玩儿嘛!”
“来嘛!公子,快来玩……”
“……”
芙蓉阁外楼,栏杆处倚红偎翠,软糯的声浪滚滚袭来。寻常男子来到此处,不及进楼,骨头便先酥上七分。
作为整个秦淮河数一数二的青楼,单单这些抛头露面、负责招客的姑娘便比别处强出好多,更不必说内楼那些花魁娘子该是何等盛颜了。
芙蓉阁大门处,刘召负着双手施施然踏门而入。作为这里的常客,他对楼外那些招揽宾客的庸脂俗粉不屑一顾,只在龟公的引领下向内楼行去。
内楼格调清幽高雅,远非寻常男子可以高攀。
刘召甫一入楼,便有一个姿色艳丽的老鸨一脸惊喜地迎上前来。
“哎呀!刘公子,您可有段日子没来咱们这儿啦!”
“少特么废话,快去将芸娘请来!”
对老鸨的殷勤招呼刘召视而不见,抬手便向其甩出一张纸条。
青楼规矩,若找相熟的娘子得先请老鸨传递“条子”,若姑娘答应相见,自会梳妆打扮一番,客人只需在雅间等待即可。
作为身份尊贵之人,刘召其实完全能做到无视这条规矩。奈何他早已“阅尽千帆”,对霸王硬上弓这等粗鲁行径已是腻歪的很,如今的他,只想讲究讲究情调……
在龟奴引领下,刘召进入一间熏着麝香的上等厢房。龟奴为他泡上茶便即躬身离去,独留他一人在此耐心等候。
三杯香茗入肚,刘召的双眉不禁微微蹙起。以往这个时候,那个叫芸娘的花魁便该准时出现了,今晚迟迟没有现身,也不知是出于何故?
“难道是因太久没见到本公子,心里太过思念,便想着盛装打理一番?”
想到有这个可能,刘召略感躁动的心便也渐渐安抚,手掌伸向玉壶,重新品起茶来。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九杯茶水接连下肚,刘召也从座椅上霍然站起。
到了这个时候,便是个傻子也察觉出了哪里有些不对了。
刘召走出厢房匆匆来到内楼大厅,便发现厅内的女子比之先前少了许多。
楼梯处,名唤锦姨的老鸨匆匆跑下,奔向刘召。
“刘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芸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若您改日再来……”
“改日你个头!”
刘召一声大喝,甩手一个大逼兜将老鸨扇向一边。然后也不顾老鸨阻拦,蹬蹬蹬地朝楼上跑去。
几个龟公小厮从极隐蔽的角落里冲出,欲将刘召拦下。可不等他们的手脚触及刘召身体,便莫名其妙地原地飞起,摔了个七荤八素。
“哼!以往本少对你等有些礼遇,便真将老子当成常人了么?竟还敢拦截老子,简直是在找死!”
一边丢下句狠话,刘召一边脚步不停。同时,他练气三层的神识全力打开,从二楼的一个个厢房内接连扫过。
前方不远处,渐有莺莺燕燕的欢笑声接连传来。可恨这芙蓉阁的隔音做得太好,他刘大少直到此刻才发觉芸娘究竟藏在了何处。
前行没几步,有一个巨大厢房霍然映入眼际。刘召毫不迟疑,紧抿着双唇跨步入内。
厢房内,香烛摇曳,红纱轻舞。脂粉与美酒的气味交杂,欢快的嬉闹声充斥着整间房屋。
在这间厢房的中心处摆有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酒,桌子旁则围满了靓丽佳人。
而刘召心心念念的芸娘花魁,赫然也正在其中!
众花魁围靠的中心处,是一个样貌俊朗的年轻男子。
此刻,这男子双手环抱二女,嘴巴大大张开,正一脸陶醉地接受芸娘花魁的吕氏“喂酒”。
似感受到了屋中来了外人,男子的眼角微微睁开,紧接着,他的双眼又是蓦地睁大!
极为突兀地,那人猛地起身将身边花魁们一把推开,然后又毫不犹豫地往窗口冲去。
“刚见面便想跑?姓王的,你给老子留下吧!”
楼梯处,刘召看到那人明显也是一愣。不过他反应极快,大喝声中身子同时一跃,便向着窗户处拦去。
怎奈这个叫王典的家伙太过奸猾,见机也是太快。等刘召冲到窗边,其人已是跃下高楼,飞速窜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本公子?”
毫不理会身后诸位佳丽的慌乱,刘召站在窗前,轻拍腰间储物袋,不着痕迹地从内召出一只指甲大小的飞虫。
他又返身朝后,将“王典”刚刚用过的酒杯摄来。最后,他又将飞虫放在酒杯上,将“王典”残留的气息尽数吸尽。
等到做完这一切,刘召微微回眸扫视屋内,冰冷的目光狠狠在芸娘脸上停了一瞬。
下一刻,他抬腿跨过窗户,同样投身闯入深沉的夜色……
秦淮河往东五六里,靠近东城门处,有一片灰坑。这里是暨阳城掩埋生活垃圾的地方,同时也是夜香夫处理夜香的场所。
此刻子时尚未过去,夜香夫们尚未开启营生。就见偌大一块平地上,夜香车遍地,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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