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帝不想听不想看,却挣脱不得。
也是这样的日子,才让盛昌帝彻底看清了一群儿女的真面目,以及夺嫡失败后,最赤裸的精神状态。
后来,盛昌帝都感觉不到生气了,只感觉悲凉。
甚至会迟缓的想到,如果当年他也是失败那个,是不是一样的这般怨天怨地,恨不得拉全世界陪葬?
盛昌帝也深刻意识到虞婔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因为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满足,不会适可而止,保命牌真的不会只用来保命。
所有人,只有他在天真,活在自己编造的故事谎言中。
别人……都很现实,都预测到了会发生的事。
盛昌帝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虞婔那失望的眼神,但那时候他还自以为是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理由,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之极。
或许是被刺激折磨得厉害了,盛昌帝表面看起来痴呆,连说话都不利索。
但脑子,却一天比一天清醒。
他突然就意识到,以虞婔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龙腾宫发生的事,只是……没插手罢了。
神奇的,这次他没有愤怒和怨恨。
反而升起一丝果然是报应,就应该如此的明悟。
虞婔到底还是不像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过于看重亲情……或许他可以更放心了。
想开之后,盛昌帝再看这几个儿女的嘴脸,真的异常丑陋,可笑又悲哀。
然而,心态平和下来,盛昌帝的生命力竟然再次出现了反复。
他依旧明白,这是当初虞婔那颗药的功劳。
御医早就说过了,有一股气一直护着他的身体,原本可以持续很久的,但是他消耗得快,并且在反复触底反弹,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此时的盛昌帝,突然就觉得,真的不在乎了。
以前的佛,都是为了身体装出来的。
现在是真的佛。
或者也有一种改变不了就躺平的放弃。
能说的,在之前愤怒至极的时候已经说了,包括圣旨什么的,此时此刻的盛昌帝,只觉得没脸见虞婔。
一点都不希望虞婔来救他。
事实上,虞婔也是挺忙的。
年后的假期,虞婔延长到了初八开工。
而且,初八到十五这段时间,都尽可能的不要干什么大事儿,大多数不急的,都可以等十五之后再说。
有条不紊的适应着放假后的工作。
然而,虞婔也不一点不闲。
潜意识中,朝廷这时候挺忙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是搞事儿的最佳时机。
比如,周慈蝶。
不得不说,周慈蝶的警惕性是真的很强,反侦察能力也很厉害。
显然都是在实践中增长的能力。
虞婔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让周慈蝶产生了怀疑。
就在虞婔的人想着要不要将人抓回去再说的时候,虞婔命令及时过来了,将人扯了回去,让南崎亲自上阵。
以南崎的能力,周慈蝶是不可能发现的。
这毕竟跟安国女皇有关,南崎接手也不突兀。
正好周慈蝶产生了怀疑,不断在试探,最终没能发现任何的异常,这才疑神疑鬼的觉得自己感觉错了。
暗笑自己好像是被萧景给整出应激反应了。
如此,拖到了年后,确保了安全,周慈蝶才去见自己的人。
说起来不是什么特别隐蔽的地方,只是普通而已。
普通到,放在大街上,在这之前都完全没人注意。
虞婔在下午时间低调的抵达了百里飘香楼。
坐在了安静的老包厢了。
看着南崎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略微无语,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这位是在跟踪别人。
“你确定就在对面那个布庄里?”
虞婔真是佩服极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并且将灯下黑的原则运用到了极致。
对,百里飘香楼对面那个布庄,当初大公主和姘头约会就在这里。
之后他们的人一直有盯着。
然而,大公主的事情爆出之后,这边就没意义了,便将眼线撤走。
结果,人家不知何时,竟然再次做起生意来,还不显山不露水的。
南崎:“她确实进去了。”
虞婔皱眉:“不对啊,大公主和姘头的事情,不是永川商会和西商国算计的吗?”
“周慈蝶不是安国的探子,和天宇商会有关吗?”
“这应该是两条线吧!”
“难道说,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外人不知情的交易?还是刚好大公主出事,这铺子就被处理了,然后被周慈蝶的人拿下?”
“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吗?怎么大家都看得上?”
南崎:“原来也就是普通的布庄,但是自从这里有了百里飘香楼,成了穆伯府的产业,那确实就变成风水宝地了。”
灯下黑,容易骗六公主。
这不,要不是仔细跟踪,根本猜不到吧!
虞婔:“……”她就说,安国使臣和大蒲西商闹得不太愉快,放了两位邀请国的鸽子,私下里还能心平气和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