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色一寸一寸的苍白下去。
“朕知道你最在意的人便是那艾贵妃。你以为朕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儿?你信么,天奇。那天朕与她没什么。”
“这些年,皇帝都想差了。”
皇帝忽而起身,跌跌撞撞的奔出花府。他奔了一阵,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就这么跌入了泥土之中!程如玉尾随而至,见他一身的泥,这便急急的道,“皇上!您怎么了?”
皇帝趴在地上,双肩不住的抽动。似是忍着巨大的痛楚。程如玉见着时,面色不由大大的变了去。他矮身去扶皇帝,道,“皇上。”
“走!走开!”皇帝挥开程如玉的手,疾道,“他说,一切都是朕想错了!所有的事儿都是朕想错了!朕做了什么!”他哽咽的说着,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
“皇上,太上皇跟您说了什么?”程如玉见皇帝这般模样,低低的相问。
皇帝忽而仰天长笑。道,“这些年,他一直霸占后宫,如玉,你是知道的罢。”
程如玉眼神闪了闪,惶恐应道,“奴才不知。”
“去你的不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那天他明明自潮起宫出来,发丝凌乱。可朕进去时……”他说到此,忽而住了嘴。他进去时,艾妃正若无其事的对镜梳妆。见着他,还反常的扑进他的怀里。
可他问也不问,就以为她与天绝之间有了奸情!那一天,艾妃明明哭着告诉他,没有,皇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怎么也不肯信她。那一晚,他怒红了眼,将她往死里折磨。那之后,他便很少去潮起宫。
后来,太医就诊出了艾妃有孕。计算日子,正是那一晚有的。
那之后,他就恨艾妃恨得入骨。他很想要她把那个野种打掉。甚至数度让太医在她的吃食里头下药。可是艾妃是个习医之人。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她便处处小心提防了。
她在他的跟前越显得卑微,他就越觉着她是为着护住她腹中的野种。
最后实在是怒得极了,他便引了人要去潮起宫让她打掉腹中的孽种。可是那时候,天绝来了。他告诉他,凤天奇,这个女人并孩子,是我要留下的。
天绝他,从不会为着一个女人出头。可是那一天,他做了!
他没法儿恨天绝,也没法儿恨艾妃。所以,他就恨他们生的儿子!
无赦,无赦,罪无可赦。当日他为他取这名字时,他想的哪儿是他打碎了天绝的花盆。而是,这孩子的存在,原本就是罪无可赦的!
他想起给小九起这名字时,艾妃那绝望的泪眼。他的心,忽而抽痛了。有段时间,他很想相信她。很想要她再跟他解释一回。亲口告诉他,这孩子是他的!是他凤天奇的!
只一遍,他就决定相信她。
可是那之后,她便再也不愿意与他解释了。她不愿叫那孩子名字,所以只一遍又一遍的唤他,九儿,九儿,九儿!
他是傻子!若然不是他的孩子,她怎么会唤他九儿!她为何不叫他赦儿。为什么不随意给他取个名字?
若然当初他肯多听她说一句,许是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他忽而自地里起身,大哭着离去。
程如玉立在原地,涩涩的道,“皇上。”
第二日晨起之时,圣旨便落到了九王府。未经朝堂,凤八的兵,全数落入了凤九的手里。鱼青鸾古怪的凝向传旨的程如玉,轻道,“皇帝没传错旨么?这些兵交给九爷带?”
程如玉浅笑答道,“正是。恭喜九爷。贺喜九爷。九爷,接指罢。”
凤九的嘴角缓缓而扬,他伸出双手,接下皇帝的明黄凤旨,高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鱼青鸾回眸,竟见着他的眼里喜气全无。似乎是这道圣旨,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程如玉又与凤九说了些恭喜的话,这才一掠拂尘,退了去。
鱼青鸾眼角凝向凤九,道,“九爷。这些是八爷的兵。”
凤九笑了下,这便捉了她的小手,轻道,“所以咱们不能教旁人得了去。”他说到此,这便浅浅而笑。“青鸾,还是你觉着本王该把这些兵还给凤八?”
鱼青鸾飞快的摇头,她淡淡的道,“如今,凤舞的天下,九爷已得三分。”
凤九将她拥入怀中,一字一字在她耳边低道,“本王要的不是三分。而是十分。你相信本王,这三分天下,只是一个开始。”
鱼青鸾心中微怔,心里突然觉着这个凤九,好陌生。她似乎从来不识得这个人。可这个人却又每天在她的枕边。
“以后,本王便是这凤舞之主。你,就是凤舞的国母。青鸾,本王要以江山相赠。你愿意与本王一道共享天下么?”他又追问。
不,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男子,绝不是凤九!鱼青鸾勉强笑了下,涩涩的道,“那也要我有命享才是。”
凤九闻言,身子微微一震。他将鱼青鸾的身子搬正,道,“青鸾,师傅说过,他会努力给你找解药。”
被人那么瞧扁,陈无术还是生平头一回。为着挽回这个面子,他怎么着也要为她找出解毒之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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