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子未见动作,嘴里也只念着佛号。
皇帝心里的火气一下又腾的上来了。他咬牙切齿的道,“天绝,朕带了陈家的家奴来。他有话要与你说。”
男子依旧默不出声,嘴里只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佛号。可是眉尖却似乎蹙了蹙。
凤天奇面色沉冷,心头的怒火一下爆至最高。他忽而抬高音量,疾声道,“太上皇,朕与你说话,你怎么不应下?”
男子依旧眉眼淡淡,口里念念有辞。丝毫没将皇帝摆在眼里。那目空一切的傲气,教人不由的微微发悚。
凤天奇心中不由的暗道,难道这人真是天绝本人?可是不对啊!若是天绝,他又岂会做出那么教人无法理解的事儿来!
他思索良久,可却意外的不敢再多加造次。
陈福见势不妙,这便忽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疾声求道,“太上皇饶命啊!陈家世代忠良,您这么赶绝了他们,却不是寒了忠臣们的心么?”
男子一头墨发流泄下来,覆住半边身子。从刚刚起,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似乎他已经在佛前跪了数千年之久!这样的面佛思过,却总教人觉着有些怪异了去。
陈福求了一遍没见他反应,这便又咚咚的磕着响头。指望着男子会因为他的忠心而回头瞧他一眼。
可惜男子似乎铁了心,不论他喊得多真心诚意,他就是不加理会。
陈福一时气怒难当,他忽而朝着男子疾冲过去,怒骂道,“凤天绝!你别逼人太甚!现在凤舞的天下已经不是你的了,你要瞧清楚才成!凭什么你要对凤舞的皇权横加干涉!你这样,你让天下苍生怎么来看皇帝!怎么看那么多的皇子们?”
男子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似乎他陈福在他而言,便是一抹空气。如此而已。
皇帝见那陈福骂得似乎是有些过分了去,这便漠声道,“够了,把人给朕带下去!朕是来让你求太上皇开恩饶了你陈家的,不是让你来骂太上皇的!”
陈福气怒难当,他疾声道,“可他却不给咱们陈家一条生路!皇上!求您开恩,饶了陈家罢。”
皇帝眼角朝着男子一划,漠道,“好了,瞧在你一片忠义的份上,朕特别开恩,准你陈福一家大小不死。其他的,朕可作不得主。”
陈福闻言,急得面色都青了。他飞快的道,“皇上,您能免陈福一家死罪,便能免陈家死罪!您开开恩,与太上皇说说情。可好?”
皇帝见他纠缠不休,这便冷冷一笑。道,“你当朕是什么?老八,把这人给拖出去。”
凤七见陈福又要喊,这便上前轻轻的往他肩膀上一拍,低道,“父皇免你一家不死,若然运用得当,你必能将想救的人全数救出。”
陈福闻言,忽而大喜。他对凤七千恩万谢。这才退了去。
二王似乎对寺里的景色颇有兴趣。他四处游玩赏景,倒也快活无忧。那陈福一去,皇帝便教凤七凤八将大雄宝殿的人全数支开,他冷冷的凝着男子的背影,漠道,“好了,这儿人都去了。有什么话,咱们不妨摊开来说。”
男子闭眸论经,恍若未闻。
皇帝见他不为所动,嘴角略笑。道,“其实你,并不是天绝罢。”
男子眼梢略抬了下,他依旧没有说话,可嘴角却抿了一抹薄薄的冷怒。
“是啊,朕怎么还来问你是不是他!朕真是一个蠢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冒充天绝的?是救老九那次,还是救老八那次。或是掌我们嘴那次?可咱们却一直被你蒙在古里!”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事儿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去,却不教人笑掉大牙么?”皇帝说到这儿,忽而纵声狂笑。“天绝,你说朕是不是傻瓜!”
男子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他漠漠的冷道,“你原就是个傻瓜。”
凤天奇听到这话,苦涩的一笑。道,“是啊,朕原就是傻瓜。朕明明先你出生,又得父皇宠爱。可父皇却偏生要你做皇帝。天绝,你知道当时朕有多恨你么?”
“可你是朕的弟弟,朕爱你宠你,纵是对你再恨,也是断断不会伤害了你去。”他说到这儿,面色忽而一变。
“你与我说这么多,却不正是想要朕把手里的权放给你么?好。”男子淡淡的说罢,这便自地上起身。
皇帝蹙紧眉尖,道,“什么好?”
“把权放给你,好。”男子说到此,悠悠一叹。“朕不会再干预凤舞的政事。所以,朕也不会回宫。”
怎么他们是在谈论这件事么?皇帝侧着头,怒笑一声。道,“天绝,你似乎没明白朕的意思。朕的意思是,你凤天绝根本就是假的!”
凤天绝挑高眉毛,漠漠的道,“朕是假的,你又是真的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朕的手里。不管是名,是利。记得么天奇,朕捧你为帝时,曾与你说过,朕要你生你便生,朕要你死,你只能死。”
皇帝闻言,面色一下苍白了去。这句话,只有他兄弟二人才知道。就是亲如程如玉,他也未曾说过!他以为这人必然是假,甚至对他起了杀心!可原来这人竟是真的!
他疾声道,“天绝!你是真的天绝?怎么可能!真是太好了!先前朕以为你是假的,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