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他总是会在她一转身的时候在原处候着她,只要她给他一个笑脸,他便能轻易的满足了去。
可原来在她不经意的转身,他竟已经消失了去。心头有股淡淡的失落。她抬眸瞧向九儿住的三楼。
那官员见她不肯离去,这便又来催促,“公子爷还是走罢。与其留恋这些个花娘,倒不如正经娶房妻子,生儿育女。”
鱼青鸾摇头一笑,这便转身离去。
九儿在这儿为的是等人。他跟那些个花娘不一样!他不惜男扮女装,沦落花楼,为的就是替他的娘亲见那人一面。
鱼青鸾忽而顿住脚步。只要那人一天没来见他,他便一天不会离开才是。她只身伫立小巷之间。久久不肯人去。
虽然早已立春,可这夜晚的风却依旧冰冷。那风拂上她的面颊,撕裂般的痛楚着。
九儿,我龙轻云在此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人。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公子爷,你真好。
她靠着墙,许久都没说话。突然有种悲凉之感,自胸口散发开来。若是这个世上她鱼青鸾还是觉着对不起什么人,那这个人一定是九儿。
她现在跟凤九越是幸福,她心底对九儿便越是愧疚。这样的愧疚久积在心,慢慢成伤。她嘴角一抿,嘴角一扬,她在小巷里头转了几个圈,这才捡了颗石子儿在手。
彼时,女人街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有人正策马过街。能在帝都街道繁华之地策马过街的,必是嚣张之辈。鱼青鸾嘴角一抿,侧立在旁。能嚣张,那就代表了身份卓然。她一下一下的抛接着手中的石子儿,静候时机。
那马儿脚力甚好,不过片刻光景,便已经过了女儿楼。鱼青鸾嘴角含笑,手中的石子儿便朝着那正在飞奔的马腿膝盖砸去。
马儿正在飞奔之中,腿骨肌肉舒展到了最开。被她这么一砸,便就惨叫一声,把人自马上摔跌而下。
那人摔落的地儿正好在女儿楼前三十步,那些个禁军一见那人倒地痛喊救命,再瞧时,他的腿骨竟已是摔得断了去。
众禁军仔细瞧时,竟发现这摔落马的,居然是李相的小公子!这公子平常也是个横着走的主儿,这会子见他倒地了,竟无一人愿意过来扶他。
“瞧什么,还不快过来扶本少?”那李公子冲着就近的禁军喝道。
到底是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一出口,那气势便比旁人强了许多。那禁军的官员官品低微,自是不敢得罪了这些个权贵去。这便领了人,七手八脚的去扶那李公子。
鱼青鸾见他们全都去瞧那李公子了,这才大大方方的往女儿楼而去。
一路行来,女儿楼里灯火依旧,楼子里头只得老鸨子并着几个姑娘闲坐着说话。一见鱼青鸾,老鸨子明显怔了下。她起身道,“哟,这哪儿来的客人?门前不是被官兵把守着么?怎么您还能进得来?”
鱼青鸾浅笑淡淡,应道,“哪儿来的客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老鸨子,你这儿还想不想再做生意。”
男子浅笑淡淡,看来龙章凤姿。竟是比之七王殿下,还要胜却三分。
老鸨子一甩帕子,掩唇笑道,“这总是愿意的。这八王似乎跟咱们楼子较上了劲,抓了咱们楼子一众姑娘不说,还叫人守着咱们的楼子。不让客人们进来。您若是有法子教那八爷把咱们楼子给解了封去,那您以后来咱们女儿楼,不论你要点什么姑娘,咱们都会仔细伺候着,绝不收您半个铜子儿。”
鱼青鸾嘴角一抿,许久才道,“什么人都不要,我就要九儿。成不成?”
老鸨子见他甚是认真。这便掩了嘴唇,霜声道,“九儿自打回去过年之后,还没回来过。而且啊,九儿并不是咱们楼子里的姑娘呢。”
鱼青鸾自然知道他不是这儿的姑娘,可是她也从未问过,他到底是哪儿人。上回不见了他,她也没想过要问他一句。
没回来。那就是这事儿没牵累到他。他说在这儿等人,可就他这么两天打鱼,三天倒在晒网的模样,又怎能等到人呢?
她嘴角动了动,对老鸨子笑道,“那妈妈可知道九儿家住何处?”
老鸨子眼神闪了下,她一甩帕子,笑道,“哟,公子爷。咱们女儿楼可不管姑娘们来自何处。”
鱼青鸾嘴角动了动,打听不到他的下落,心中自又是一阵失望。她抬眸瞧向三楼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淡淡一笑。
上一回,她并他一道守着那道坚不可摧的门板,就是不让他们那些个皇子们进去。
娘子,你等着。为夫很快便能弄到凤舞最好的玉给你打造首饰了。他所指的全最好的玉,便是指凤舞的黄金玉!
他曾送她一枝玉制青鸾簪,可那枝簪子却因为凤九,摔碎了去。她也想反送他一枝簪子。到头来她却发现,原来在九儿的心中,凤舞最好的玉,竟是那皇族专用的黄金玉。
那黄金玉甚是金贵,普通人又焉能得到?
可是他想要,那她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得到!她深吸口气,眼角隐了一抹清淡笑意。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他理清关系,以后的路都没法儿再陪他一道走了。那么,就让她为他做最后一件事罢。
最后一件,能教他们一生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