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鸾可没空管他那些个什么朱小姐羊小姐的。如今她的心里,便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怎样才能把大夫人给弄出鱼府。
清心苑
大夫人愁眉深锁,青霄已经被那人带走了,青鸾果然是假的。她从未想过,十爷竟然会扮成了青鸾,入住鱼府。
这个清心苑,头一次教人难以忍受。她闭了闭双眸,嘴唇略略颤抖。不论今儿个那人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如今她想着的却是,他在怀疑青鸾。他,不信青鸾。
她揉着涨痛的额,试图教自个儿清醒一些。很久了!很久没有这么心烦意乱了!她嘴角薄抿,眼里现了一抹凄然。
“还在为今儿的事儿不高兴?”微亮的男嗓在黑暗中淡淡的扬起。大夫人面色一变,随即别开眼去。
鱼南风负手自黑暗中缓步而出。他嘴角抿着一丝薄淡,见着她把头别开,俊脸之上笼上一层霜寒。他进屋,掀了袍摆坐下。
“我早就猜到了,青鸾并着七王一道同游,哪儿有她独自回府的道理?我与七王同朝为官多年,自然熟识他的为人。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教青鸾一人回府的。”鱼南风淡淡的说着,似在与她解释今儿的事。见她依旧低头不语,他嘴角不悦的一抿,道,“今儿个我便在这儿歇下了,过来伺候我宽衣。”
他说罢,便舒开双臂,等着她服伺他。从来都是如此,每次她生气,他只消过来与她轻声细语几句,她便会原谅了他。对他一如往常。
纵是当年她气得在火凤一住一年,他也同样只给了她短短数封家书,便让她自个儿乖乖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他的心里,她应该还是如此。他从来不必在她的身上费心。他想到此,嘴角薄薄一抿。
大夫人见他这般,嘴角隐出一抹霜冷笑意。她侧过身子,对他淡淡的落了一个字,“滚。”
那个滚字,轻飘飘,软绵绵,可却几乎把鱼南风整个人都震住了。他冷笑着收手,冲着大夫人漠声寒道,“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大夫人忽而浅笑,“我后悔!南风。我后悔没有早些把你赶出去!后悔当年明明人已在火凤了,为何还要回来!真的是后悔死了!”
鱼南风面色一下变得铁青。他肃着一张脸,喝道,“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带了重重的威胁。
大夫人冷笑一声,这便几个箭步打开房门,道,“出去。以后别上我这儿来!”
鱼南风从未被哪个妻妾这般相待过。他嘴角薄抿,情知她这是气得狠了。他霜声道,“只要你还是我鱼南风的正妻,你就一天不能出这个门。好好想清楚,今后你要如何自处。”他说罢,这便剪手而去。
他一走,大夫人便碰的一声将门关上。鱼南风闻声,脚步一顿。这一回,她似乎真是生了气。她明明知道那人并非青鸾本人,为何非要这般执着?
她本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事到临头了,她却这般不可理喻?想到刚刚对他放的话,鱼南风心中不由的一阵烦燥。
他没想到他鱼南风竟然这么犯贱,特地过来与她示好,结果却被她甩了一个冷脸子。
想到此,他又是重重一叹,这才走出了清心苑。
鱼进早在清心苑门口候着,见着鱼南风过来,这便赶紧过来紧随在侧。走了会子,鱼南风淡淡的问鱼进,“鱼进,你可有相熟的金铺?大夫人那儿怎么也没半件像样的首饰?叫人打几件送过去。”顿了顿,他又道,“别送得太好,也别说是我让送的。就说是老夫人赏下的。”
鱼进眉毛微蹙,这便淡淡的应了声。这是鱼相第二次为大夫人打造首饰。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关心那安静若素的大夫人。
鱼进素来敬重大夫人的为人,如今见着鱼相这般关心她,自然是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
二夫人即去,这大夫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大夫人反身靠着门板,面色凄寒。总是如此!在他的心里,她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翻开枕头,取出一个老旧的香囊。
这个香囊,由她亲手所制。她知道他爱虞美人,可却不爱那花儿的香气。这便亲手采了初开的荷花晒了,缝入了这个香囊。
荷香清雅不凡,恰能是解了那虞美人的香气。她为着采那晨起的花儿,天未亮便起身。一脚深一脚浅淌过那冰凉的湖水,那湖甚浅,她一个没站稳,还摔跌进湖里,弄得一身是泥。可她依旧为着能采到晨开的早荷而欣喜不已。
可等她将香囊缝好了,打算送他时,却见他的身上已然挂了别人送的香囊。所以这香囊,她便就一直没能送出手去。
大夫人伸出指尖,轻抚香囊上的花样,嘴角露出薄薄的笑来。似乎从那时起,她对他便已经失望了。可是因着有了青鸾,她便一而再的对他忍让。
如今,也因着青鸾,她却是对鱼南风再也忍不得了。一个连自个儿的女儿都怀疑的男人,她还怎么对他有希望?心到冷时,心已死。
她将香囊放到唇边轻嗅,不知过了多久,才将它放到桌案上。这便又再翻出一把尘封已久的瑶琴。
她坐到案前轻抚琴弦。指尖却没弹出一个音来。嫁与他后,有好一段时间,她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