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眼前这个美若天仙,身似轻燕,腰若扶风弱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清倌人。她发誓一生不相负的女子,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烛光徐徐在他身后绽开,他朝她挪近一些,青丝如墨,发带飘飘。勾魂的凤眸里头隐了三分邪魅的恣意。
“公子爷,怎么不摸了?”他眸含霜冷,搭落在她耳际的指尖冰凉入骨。他轻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笑,“公子爷嫌弃奴家是男人么?”
鱼青鸾心中一悚,她笑道,“九儿的美,无关男女。只是这肩膀好疼,九儿,我改天再来瞧你。”
她说罢,便要起身。哪儿知道九儿却顺势将头靠进她的怀里,脸蛋轻轻的蹭了蹭。“轻云公子,你别骗九儿哦。”
我不骗你我骗谁。鱼青鸾嘴角一抽,随即轻声笑道,“我宝贝你还来不及了,哪儿会骗你。”她说罢,便将今儿个打劫到的二百两银票取出来交给九儿。
九儿浑身一震,她嘴唇颤抖,凤眸之中现着凌冷霜寒。“公子爷这是何意?”
鱼青鸾握紧她的青葱玉手,心中一阵恶寒。她含情脉脉的道,“九儿,这钱你先拿着。等龙轻云凑够了钱,就把你从这女儿楼里赎出去。从此,再不教你受半点儿委屈。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是龙轻云,不是鱼青鸾。
榻边烛火光泛,只见九儿貌美如画,眉间却堆了丝笑意。他柔情万千的道,“公子爷……”
鱼青鸾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这才淡声说了句,“不早了,九儿。轻云该走了。”
九儿羞涩的颔首,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鱼青鸾。鱼青鸾打开临街的窗户,一个翻身,人已经稳稳的落于街心。他对倚在窗口的九儿挥手道别。然后,发足狂奔。
九儿红纱绕身,凭窗而立,夜风吹拂起她的青丝,漫出无尽的旖旎。此时,她的黑眸渐渐转红。眼梢落在街心那人消失处,不敢稍移。
“九爷!”黑暗中传来男人恭敬的声音。
“是莫离去跟的么?”他漠声问道。
“是!”古凌沉敛着眉,想了下又道,“九爷身份尊贵,怎可对那人如此上心?”
九儿单手支额,眸中血红慢慢褪尽。“古凌,他摸了我。”
古凌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九爷,属下这就带人去杀了他!”
九儿凝着街心,若有所思的摇头。“不想杀。”
古凌古怪的瞧向九儿,“九爷!”
九儿轻叹了口气,重复道,“不想杀他。”往日他最恨男人对他献殷勤,可不知为何,这一回他却有些欣喜。“他对爷不有救命之恩么?”
他的凤眸锁着迷离,案上,两张百两银票随风微微翻飞。
古凌心中微凛,他低头禀道,“若非他出现,爷便可借程丰程义打击程瑾。继而断李相一臂!”
“虽然办了坏事,可却倒也算是好心。”九儿的嘴角隐着一抹淡笑。对这次的失手丝毫不以为意。
古凌听到这儿,不说话了。
九爷他,不对劲!九爷这屋子里的摆设是他花了大价钱订做的。他平常宝贝得紧,就连清洁,他都只用秋花跟秋雨两个丫头来做。
前阵子十爷闯进这屋子,不小心碰了桌角。当天夜里便被人揍得半个月上不了朝。虽说没人知道是谁揍的十爷,可古凌心里却知道。这人必然是九爷。
因为那天夜里三更,九爷便肃着一张脸站在屋外,教秋花秋雨两个丫头给他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第二日他住着依旧不舒心,又叫那两个婢子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才算完。
所以,今儿个他把龙轻云让进屋里,又让他躺他的绣榻。还答应让太子跟邪王都进他的屋子吃酒,几乎没把秋花秋雨两个丫头吓晕了。
九儿踱回榻前,踢掉绣鞋上了榻。古凌见他竟在枕头上挑出一根墨黑的长发来,心底暗自叫糟。九爷会受不了的!
他立刻禀道,“九爷!属下立刻去叫秋花秋雨!”
九儿抬起一手打断古凌。“不必。”他把玩着那根墨发,轻笑,“古凌,你说他下次什么时候会来?”
鱼青鸾甩掉两拔尾随而至的人,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自后巷翻墙进了鱼跃苑。
今儿个忙活了这么半天,竟又落得个身无分文。
不过,算了。钱可以再去抢。只要别让她再碰见九儿就好。九儿若不是男人,她倒想凑银子赎她出来的。可他是男人!之所以不接客,恐怕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的男儿身。想到这儿,她把心底小小的愧疚全数抛诸脑后。
次日晨早,鱼青鸾早早便起了身。这段时间她伤在榻上,未去跟鱼老太太请安。今儿个她突然有兴致了,遂便带了酸枣儿一道往鱼府家庙而来。
这些年鱼老太太早就不问世事,一心一意在鱼府家庙里头清修念佛。可鱼青鸾从大夫人的嘴里得知,她之所以能被皇帝点成太子妃,跟鱼老夫人的强硬手段脱不开干系。
若非成亲时鱼老太太有言在先,二夫人陈水心一生为妾。想来母亲这大夫人的位置早就被二夫人给抢走了。
既然老太太是她的顶头上司,那她总该来顺顺她的毛。
她们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