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可以带我去找他的房间吗?我妈妈喜欢他,可能就在那里。”
“这可不行,再说主演也不住在片场啊。”场务大姐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他的保姆车,车停在哪儿我还是知道的。”
林雪河乖巧地点头,露出笑脸,“谢谢姐姐。”
一声声姐姐把大人喊得迷失自我。场务大姐甚至把导演的小马扎都搬来了,给他坐着等,“不要乱跑哦,姐姐忙一阵子过来看你。”
“好。”林雪河顺从地坐在小马扎上,仰着脸和她道别,“姐姐辛苦了,再见。”
短暂的休息后,片场又忙碌起来。
林雪河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挺直腰板坐得很端正。远远看去,旁边放在地上的花束跟他体积差不多大。小大人的模样有种严肃的可爱。
严肃片刻,他手腕上的小学生必备款电话手表响了起来。
[Bug:还没到吗小河?定位显示你离酒店还有十公里距离。帮你复制的房卡用上了没?]
四下无人。林雪河环顾一周,童真的表情渐渐冷淡,低头回复。
[River:到了。房卡能用得上,只是我还没找到他的房间。]
[River:他们听说陆崇在片场,就把我也扔在片场了。哼。]
[Bug:啊怎么这样,要不要我派个车过去,送你到他住的酒店?]
[River:不用。我坐陆崇的车走。]
手表上方弹出一小块光屏。等人的功夫,林雪河把陆崇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在剧组听到的议论暂时让他感到满意。毕竟都是夸他未婚夫的话,跟他在资料里看过的也都能对应上。
在家里宅了这么多年才有机会出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这个胆敢拒绝婚约的人类,狠狠拿下,逮回去结婚。
林雪河认为这并不困难。
他不是普通人类。出身血族,他有足够的种族优势,只要在陆崇身上留下一个咬痕,就能形成契约关系。
以血液为媒介。在咬痕消失之前,被血族契约的人类都会全身心地献上自我,家族中将其称为血仆。
虽然被逃婚是有点生气,但他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未婚夫当成仆人使唤。
他和别的血族不一样。
他会善待陆崇——只要这位未婚夫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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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熬大夜拍摄,连上半个白天才把最关键的几场戏过了。
难得天亮时收工。陆崇臭着脸大步往房车走,只想快回酒店补觉。
他身高近一米九,穿着深蓝新式刑警制服,定制得极其合身,被布料包裹的肌肉形状轮廓隐现。即使每颗纽扣都系得一丝不苟,还是把禁欲制服穿成了行走的荷尔蒙炸弹。
然而他表情冷漠,快步走近时有种乌云压顶的紧迫感。
换句话说,感觉杀气很重。
林雪河警觉地抬头,只模糊地看到一个下巴,就被抓着后颈拎了起来。
“这谁家的小孩?”陆崇揪着他说。
小助理说,“不知道啊,没看见大人。”
剧组分AB场同时拍摄,他们刚从另一边的B组收工回来,没听说有丢孩子的。
陆崇冷声说,“那先带我车上了,免得再丢。”
林雪河双脚腾空,扑腾了两下就停止挣扎,只仰头看着他。
这就是他的未婚夫?
比想象中……大。
“哦哦,好。”小助理知道他为工作上的事不高兴,连忙拉开车门,“陆哥你先休息,吃的喝的车上都备着呢。我去找制片再说一声,半小时后出发回酒店。”
林雪河来不及说任何话,就被他拎上了车,随手放在厨房料理台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寒光闪现。
林雪河偏了下头,一柄蝴蝶/刀从颈侧穿过,嵌入他身后的车载冰箱。
“别装了。”
杀人般的视线凝在他身上。陆崇封住车内走道,手中转开另一把刀刃,睨他的眼神冰冷又凌厉,“你们血族不是向来看不起人类吗,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林雪河眨了一下眼睛。
不知是否错觉,身后的冰箱门有电流滋啦作响。他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感到惊吓,于是肩膀一抖,学着人的样子拍了拍胸口。
肉眼可见的生疏。但手短脚短,再矫情的动作做起来都很可爱。
陆崇嗤笑一声,不为所动,“说你的目的,谁派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血族?”林雪河没有回答他任何问题,自顾自地说,“我都没有自我介绍呢。”
陆崇说,“不用介绍。你们身上都有股恶心的血腥味。”
有吗?
他低头嗅了嗅手腕,确认出门前挑的是自己最爱的香水,香味还没有散完,“你闻……”
他举起胳膊,往前倾了倾身体,试图证明自己并不令人作呕。
陆崇皱起眉头,指间刃飞速旋转,闪现到他眼前。
“离我远点。”
林雪河被迫向后仰了些,淡金色的双眸从帽檐阴影下显现出来。
车内过道狭小,陆崇臂展又够长,冰凉的刀刃贴着他脖颈细嫩的肌肤,躲无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