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沾污衣裳,顾远还腾出一只手,拨了新妇半边衣衫。 最后,他一手捧了断首,一手捧了干净衣衫站起。 地上只躺着一具无头的半裸艳尸,雪白胳膊雪白胸脯露在外边。 郑连等人都侧目回避——便是知道那新妇不是活物的玄泽,也垂下眼眸。 对顾远来说,地上横尸不值一提,他随意扯来花盆边的苫布将艳尸遮挡。 却珍而重之地,捧着砍下的头颅。 赵鲤和沈晏道不需要回避这场谋杀,在他们的视角,躺在地上的躯体枯败腐朽。 顾远捧进了地窖的,是一朵芯子藏着美女脸的巨大花儿。 顾远进了地窖又很快出来。 他熟门熟路开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他是熟手,地上艳尸残肢,一应抛进地窖。 将地窖门盖上,望着碎在地上的木花盆,露出苦恼神色。 这盆儿也是村长家借的,现下碎了该如何还。 顾远昨日赢下大笔银钱,却是一毛不拔。 顾家地面是泥地,他随意铲些泥土,将地面痕迹一盖,瞧着样子便像是想要出门还牛车。 先前发生的事情,已在他身上找不出半点踪迹。 赵鲤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或许知道那地窖里是什么了。” “只是还得去探一探。” 沈晏控制着,将肉须一点一点从赵鲤掌心抽出,留下的细孔揉了揉便不见了。 赵鲤想了想看向立在身侧的玄泽。 玄泽的眼睛,看根据残余物件上的气,瞧见些片段,他是定要跟赵鲤走一遭的。 旁地人,赵鲤想了想点了魏世在身边。 又对沈晏道:“顾远应该是去村长家还车,劳烦沈大人跟着村长回去,帮我拖延些时间。” “或顺势将顾远拿下,请沈大人随机应变。” 赵鲤对郑连一侧头:“跟着沈大人。” 处理诡案时,赵鲤说什么便是什么。 三言两语敲定去向。 正好穿着便装的沈晏,带着村长去了他家。 郑连等人藏匿跟上。 赵鲤这边只留玄泽魏世在身边。 她往身上细细扑洒了礞石粉,眼看着顾远赶着牛车去了村长家。 她也带着魏世和玄泽,一路避人溜达到了顾家院子。 顾家原本也富过,青石院墙用料扎实,院门紧锁。 魏世早已瞧见院墙上插着的防盗碎瓷片,脱了外衫折叠起来,铺在院墙。 赵鲤给他一个夸赞眼神,脚一蹬,麻溜撑着魏世垫着的衣裳,翻进院里。 她翻墙动作行云流水,落地无声。 魏世随之跟上。 玄泽张大了嘴,看着熟练的他们。 也不知靖宁卫竟还要有这样的技能。 知道的是官差,不知道的还道他们是什么梁上君子呢。 他胡思乱想着,听里边魏世吹了声口哨,忙将杂念甩出。 垫着魏世衣衫翻越墙头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垫了衣衫便不会被墙头防盗瓷片划伤手! 默默涨了新知识的玄泽落地,魏世搀扶了他一把。 这边赵鲤等人偷摸进了顾远家。 那厢赶着牛车的顾远敲开村长家的门,便见村长家中站着一位骑装公子。 那公子抬眼看来,姿态倨傲问道:“便是你种出了海棠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