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慈宁宫。
鹿茶刚用完早膳不久,明宴便提着木盒过来了,只字未提昨天的事情,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眉眼淡漠:
“前几日的药,太后都喝了吗?”
鹿茶乖巧点头,毫不心虚。
只要她不说,小反派就不知道她浇花啦!
看着明宴递来的白玉瓷盅,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汁,鹿茶眨巴着眼:
“国师不走嘛?”
“臣等太后喝完。”
“......”
哦豁,不能倒掉了。
鹿茶幽幽地捧起瓷盅,才喝第一口,小脸就因太苦,皱了起来:“哀家记得,以前没有这么苦吖。”
“太后之前喝的药,疗效太慢,臣便换了方子。”
明宴长睫微垂,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了鹿茶的身侧。
他本想继续下毒,可在装瓷盅时,鬼使神差地,将百日一梦,换成了补身体的药。
太后与母亲的死,并无关系。
她是无辜的,不该卷入这场纷争。
终归是送药,楚亦霄也不会检查。
他届时,再另想其他办法,套出那个人的下落便是。
鹿茶一口气喝完汤药,就立刻拿起茶盏,一饮而尽,但依旧无法冲散,蔓延在口腔中的苦意。
她不禁开始怀念以前毒药的味道。
最起码那是甜哒!
这时,锦玉进殿禀报:“太后,李侍郎来了,与您有事相商。”
“臣告退。”
明宴并未拿回瓷盅,只提起了木盒,在走出殿门时,与进来的李元帆,擦肩而过。
他回首看去。
坐在椅子上的华服少女,唇边漾起一抹舒软的笑容,望向李元帆的眼中,似乎充满了期待。
太后见到李侍郎,倒是开心。
明宴平静地转过头,唯有勾着木盒的指尖,愈收愈紧。
而殿内。
鹿茶眼巴巴:“哀家让你带得烧鸭呢?”
“在这。”李元帆连忙将放在怀里的油纸包拿出:
“今早下了雨,温度有些低,微臣怕凉了,便没用食盒装着。”
鹿茶迫不及待地拆开油纸包,撕下了一只鸭腿品尝。
皮脆肉嫩,鲜香四溢。
好吃!
她得知李元帆今日会来,就提前让锦玉告诉对方,来时带一只城东的烧鸭。
上次出宫回来后,她便一直念念不忘!
趁着鹿茶吃东西,李元帆说着最近的事情:ωWω.GoNЬ.οrG
“有穆大人帮忙,微臣已经拉拢到了朝中的几位老臣,私兵的数量,也超过了万人。”
“不过,姜太尉那边,进展缓慢。”
“虽然这段日子,微臣和姜太尉成了忘年之交,但他警惕心很高,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如果能知道他的亲信,都有谁,就好下手了。”
李元帆轻叹了口气,眼前突然多了一张纸。
“重点查这上面的几个官臣。”
“他们都是姜太尉的亲信,在暗地里,帮姜太尉做过不少肮脏事。”
李元帆震惊地看着鹿茶:“太后什么时候整理的?”
“昨夜。”
原主好歹是姜太尉的女儿,再加上她细心留意过,去姜府拜访的人。
对于姜太尉跟谁来往最密切,自然一清二楚。
鹿茶随手将骨头放在了瓷盘里,表现得漫不经心,却让李元帆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想到他刚遇见难题,太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他果然没有跟错人。
“那微臣现在就去调查。”
李元帆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好,便行礼退下,难掩激动。
说不定,这几日就可以解决姜太尉了。
他兴奋地想着事情,并未发现,等在皇宫宫门外面的车夫,僵硬的一动不动。
“去穆府!”
李元帆说完,就上了马车,脖颈蓦地贴上一抹冰凉。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清隽矜贵,修长的玉指,轻拈着一把镌刻着繁琐纹样的匕首。
李元帆没敢轻举妄动,试探问道:“不知微臣做了何事,让国师大人拔刀相向?”
“李侍郎,离太后太近了。”
明宴微垂首,幽邃的瞳眸里,凝结着寒霜般的冷冽。
他不喜欢,太后有裙下之臣。
李元帆愣了一瞬,隐约猜到明宴的意思,眼神变得微妙,但不敢说出自己和太后的合作关系,语气迟疑:
“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微臣早已娶妻。”
“若大人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