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茶不知何时从高台走下。
她挥手示意,刚才拔剑杀人的侍卫退下,嫣然一笑:gōΠb.ōγg
“国师,果然名不虚传。”
“不算死人,这老臣,便没有活过你的第二句话。”
明宴平静地喝着茶。
粼粼的茶水,似乎也让他倒映出的眼瞳里,泛起了涟漪:
“太后,谬赞了。”
方才被吓傻的官臣,终于回过了神。
一个官臣不服,大着胆子质问:
“王大人何错之有?太后凭什么杀他?!”
“难道就因为国师一句戏言,太后就要为保全国师的脸面,胡乱杀人?!”
有一个人开口,便有第二个。
殿内很快就变得嘈杂喧嚣,甚至有人揣测,太后与国师的关系不当。
直到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传来。
老臣鲜血淋漓的头颅,被鹿茶踹到了正中央。
那双残留着错愕的浑浊双眼,幽幽地凝视着,最先开口说话的几个人。
他们瞬间闭上了嘴。
其他人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渐渐弱下来。
鹿茶弯了弯红唇:
“王大人担任太仆一职,却并未精心照料皇室的马匹,反倒经常以马匹生病,马场需要修葺等理由,索要巨额银两,中饱私囊。”
“这是他的第一罪。”
说到这,鹿茶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锐利:
“其二,国师乃我大楚的守护者,王大人却丝毫不敬,以钱羞辱,若民间的百姓知道了,恐怕会联合起来抗议。”
“届时,民心不稳,动荡不安,诸位还如何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吃喝玩乐?”
“哀家,杀错了吗?”
最后一字落,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说话。
而明宴微仰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
她就像一抹灿烂绚丽的晚霞,为即将降临的夜幕,留下最后的万丈光芒。
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口。
明宴有一瞬间的失神。
从担任国师后,他便时常会受到冷嘲热讽。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并不在意,可第一次被羞辱时,也曾小小地期盼过。
会有人,能帮他说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明宴无意识地攥紧了茶盏,那微热的温度,似乎从他的掌心,一路蔓延到了胸膛。
这就是,被人维护的感觉吗?
【叮——反派好感值+5,黑化值-5。】
见气氛陷入紧张,楚亦霄终于不再旁观,眉眼恭顺:“朕会调查清楚,母后所说之事,给国师和诸位,一个交代。”
“听闻母后今夜会选一位妃子,赐予凤印,掌管后宫?”
鹿茶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原本因为生辰当日见血,感到晦气的姜怜雪,当即激动地挺起了胸膛。
看在凤印的份上,她就不跟这小贱人计较了!
姜怜雪露出自认为最美的微笑。
然而,鹿茶却转身,背对她而行,将锦玉递来的凤印,直接给了坐在角落里的穆兰玥:
“以后,这后宫就交给兰嫔打理了。”
不止穆兰玥懵了,其他人也怔住了。
姜怜雪愤然起身:“太后此举是何意?!”
“臣妾是皇上唯一的贵妃,按照规矩,理应由臣妾管理后宫,你为何要把凤印,给一个地位低微的嫔妃?!”
姜鹿茶是故意给她难看的吗?!
鹿茶似笑非笑:“兰嫔蕙质兰心,贤良淑德,比姜贵妃,更让哀家放心。”
姜怜雪气笑了,刚要开口,却看见老嬷嬷走进殿内,朝她举起了手。
姜怜雪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害怕会被当众掌掴,成为笑话,她怨毒地剐了鹿茶一眼,便不甘地大步离开。
仗着自家的势力,姜怜雪连话都没与楚亦霄说,算是公然打了对方的脸。
楚亦霄眼底阴沉,面上却继续装作怯懦,没有言语。
姜家,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自古以来,都没有让嫔管理后宫的道理,太后莫不是喝多了,一时糊涂?”
一直居于右侧首位的姜太尉,站起了身,暗含警告:
“太后要想清楚,可不要日后,后悔今日的决定。”
谁不知道,他和御史大夫不合?
这逆女,竟然还想把凤印给对方的女儿?!是想气死他吗?!
鹿茶直白发言:“姜太尉是在威胁哀家?”
此话一出,众人的眼神变得微妙。
太后不是姜太尉的庶女吗?难不成这父女关系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