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偷点东西卖钱的想法会这么轻易地就泡汤了。
看着脱了外套准备往下水道里面钻的林航，他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当着警察的面他还想偷东西？那跟在天子底下耍小动作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有那个胆子也没有用，毕竟人家就在那，看见他偷了到时候绝对是要再从他身上拿走的。
所以当疯老头看见安宁也跃跃欲试准备往下走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
“你下去干嘛？这种事情跟你没关系，感觉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
借口找得十分合适，安宁也正想直接走人，但架不住她想当小偷的心蠢蠢欲动。
“不用担心，我就下去看一下。”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你不用担心，即便是警察在我眼皮底下我也能成功偷到东西。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安宁还是没将这话说出来，这是“好心”推开了疯老头伸过来抓她胳膊的手。
“对了，疯老头啊……这带路还得你带啊，你必须得进来啊……”安宁身子都往里进了一半了，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忙喊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疯老头。
这一嗓子喊住的可就不止是疯老头自己了，还将微微失神的冯凛给喊了回来。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甩去睡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疯老头。
疯老头走了一半后硬生生止住了步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宁。
安宁可以肯定，这人心里指不定有多想骂她几句呢，但没关系，骂不骂的待会来，先带她下去瞧瞧老贼的藏金窟是真的。
被两个人盯着，疯老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委屈自己一下，就替人民警察办这么一次事。
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好公民，今天就浅浅当一次好公民。
见疯老头开始往自己这边走，安宁忙顺着楼梯往下走，给疯老头让出一个宽敞的落脚点。
铁制楼梯临近下水道的路面有一点距离，那距离相当于一个安宁那么高，她看着那一节悬空的位置，一时没往下走。
林航看着这一幕下意识以为安宁是恐高不敢往下，他嘴唇嗫嚅片刻后正准备开口，就见安宁一鼓作气撒开抓住铁杆的手，直接纵身往下一跳，平稳落地。
从她脸上轻松的姿态来看，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害怕的感觉。
仿佛对她来说，这根本丝毫不值得害怕。
林航替自己刚才的担心感到多余。
是他想多了，这个人连枪都不怕，还怕一米七的高度？
但安宁不怕不代表在她后面进来的疯老头也不怕。
慢慢吞吞爬到楼梯的最末端，疯老头扭头一看差点没被吓死。
这是什么设计鬼才设计的楼梯？距离地面还有半层楼高就不继续往下延伸了？以为人人都是姚明啊？
在楼梯上挂了半分钟，疯老头果断求援，“哎，我这不敢往下跳哎，这可怎么办？要是没有好的办法我就上去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林航上前两步，“踩我肩膀上。”
林航净身高一米八五，一个人站过去是完完全全可以让疯老头踩住肩膀的。
听见他的话，疯老头被吓了一跳。
他原本是想让安宁委屈一下的。
因为安宁的身高刚好和这差不多，没想到这位警官居然自告奋勇上前来了。
“我很重的，你小心啊……”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但是疯老头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话音还没落呢，他的脚就先踩在了林航的肩膀上。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再重又能有多重，林航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人弄了下来。
忙完这些后他甚至连肩膀上的灰尘都没有来得及拍，就让疯老头带路了，“你走最前面，安宁，你走我前面，我走最末。”
安宁对这个站位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抬了抬眉梢，“怎么，怕我偷东西？还要走后面盯着我啊？”
你但凡盯得住就好了。
安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绕到林航跟前，身体四肢都呈现最放松的姿态，完全不像某些罪犯面对警察时那般紧绷。
走在她身后的林航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想的所有事情都被他藏在心里。
因为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明天不是休息，他今天绝对睡不了一个好觉。
下水道的检修通道很狭窄，也就只能供给一个成年男子正常行走，再加上上面布满青苔，他们的行动并不快，在打着照明手电的情况下，大概走了十分钟，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已经废弃了的大平地，可能是当时施工偷懒挖错了道路就直接废弃了，而在这片大平地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安宁站在这里抬头往上看，看见了一个被修补过的孔洞，那大概就是她当时不小心掉进来的位置了，然后被人发现后直接给重新填补了。
这里的杂物堆叠得很多，大部分都是些废弃的烂木头床，还有已经被蛀虫啃食得坑坑洼洼的床头柜，和数不清的烂纸壳箱。
根本完全看不出来这里面藏着什么宝物。
如果不是当时安宁真的有捡过一条金链子，她现在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