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秋轻笑着缓缓开口。
“没想到十来年你们是一点也没变啊。”
二人脸上顿时浮现疑惑，连席颖姗的眼中也浮现出淡淡的疑色。
张婉儿谨慎的轻声问道：“前辈这从何说起呢？”
“这要从十几年前的荆安城说起了，那个时候咱们见过一次。”
二人眼中浮现出疑惑，荆安城已经许多年没有去过了，认识这样一个前辈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荆安城？前辈记错了吧。”
“我没有记错，第一次便兵戎相见，你还叫我无耻小人呢。”
江道秋指着雪静儿淡淡一笑，只不过笑容饱含浓浓的耐人寻味，后者神色微变刚想解释，见江道秋脸上突然出现一阵虚无的变化，一张寻常的脸变成另一幅寻常样貌。
雪静儿还在仔细辨认当中，张婉儿却惊呼一声。
“江道秋？”
“对就是我，你要不要给张厚良报仇？”江道秋又转头看向张婉儿，眼神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报仇？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席颖姗迷惑的眼神在两人中间穿梭。
张婉儿惊诧的眼神慢慢恢复，取而替代是无尽落寞。
“原来你都知道了。”
江道秋点点头沉声说道：“第一次见面时并不是知道，是后来才得知的这个消息。”
“我也是如此。”
沉默，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雪静儿脸上蕴红，心中已经想起了江道秋是谁，眼神躲躲闪。
“你的使命好像并没有完成。”
江道秋脸色平静的看着张婉儿，后者将眼神移去别处，而后又勇敢的直视江道秋的双眸。
“我确实要杀你，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我的弟弟，而且这样能与张家彻底断绝关系。”
江道秋却笑了，笑张婉儿的坦白，也笑张婉儿的无知，淡淡的说道。
“你想断自然能轻易断掉，就凭张家人能强迫你？”
“你内心依旧渴望得到张家的认可，不然你为何会答应他们呢？”
“张厚良害死的那些无辜百姓若要找你寻仇，你会不会毫不留情的杀死那些手无寸铁的凡人百姓？”
张婉儿被问的哑口无言，眼神的光芒渐渐暗淡，垂下了头。
“你似乎想起我是谁了？”
江道秋又转头看向雪静儿。
“江前……师……”
雪静儿一时不知道该叫前辈还是师兄，只能声音越来越小，哀求的看着席颖姗。
“受不起，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那日就是因为看了你一眼，你抽出匕首要杀我。”
“若是当日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恐怕早已命丧街头，一具无人认领的尸首而已，并不是所有看你的人都有非分之想，你也不要把自己的长相看的过高了。
如果你认为哪里都比不上青花宫，那你就哪里都不要去，留在青花宫就可以了。”
江道秋微笑着说道，只不过声音一点温度也没有。
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训过雪静儿，青花宫上下全部把她当成宝一样捧着哄着。
雪静儿脸色顿时变了，眼中的光芒凌厉许多，高傲中带着窘迫，窘迫中又蕴含着厌恶。
“你这桀骜不驯的目光与当日有几分相似，又想动手了？”
雪静儿脸色怒红，却知道现在自己出手无非是自讨没趣，当日两人的差距，可能还可以利用武技灵器弥补，如今两人如同河流与海洋，早已经不是一个级别。
只冷冷的瞪着江道秋，片刻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张婉儿眼神询问着席颖姗，得到同意后才快步跟了过去。
无人开口，静谧的夜色更浓，江道秋端起酒杯对着席颖姗笑道。
“本该是良辰美景，气氛却被我破坏了，颖姗老姐，我自罚三杯。”
席颖姗没想到自己两个弟子竟然与江道秋还有这样的过往，目光闪烁也端起酒杯随着江道秋一同饮下。
“颖姗老姐的弟子很有个性啊。”江道秋意味深长的说道。
席颖姗怎么能听不出来江道秋的意思。
“境界长了，胆子也大了，敢嘲讽老姐了是不是？”说完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江道秋笑笑没说话，席颖姗独自饮下一杯，缓缓讲述一段陈年旧事。
雪静儿的娘名叫雪珑晶，是青花宫的护宗长老。
二十八年刚刚生下雪静儿时，青花宫就遭遇了其他宗门的暗中偷袭。
雪珑晶身体尚未康复就加入战斗，与敌宗长老肆意拼杀，最后青花宫成功抵御外敌，但雪珑晶长老却中了毒，重伤昏迷。
当时大家以为只是寻常的毒素，服下解毒丹之类，却没想到几日都没有苏醒，这才意识到中的毒不是寻常之物。
等赶到淘沙院时，已经性命垂危，随时可能殒命，百里院长与墨庭济长老出手才堪堪保住性命，不过清醒却是一个未知数。
一直到今天雪珑晶长老也没有醒过来，为了给雪静儿创造出温暖的生长环境，大家才会宠着她爱护她。
江道秋摇了摇头，心中自然是很钦佩雪珑晶长老为宗门做出的贡献，只是对她们宠溺雪静儿的行为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