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里死了心,才有可能真正接受姜家提出的联姻条件。
只可惜,上一世齐瑞昌拜的高是姜楠,踩的低是叶知秋。
而这一次,恰恰反了过来罢了。
至于齐鑫和姜楠两位当事人怎么想,在重大利益面前,其实一点都不再重要。
毕竟,一段不如意的婚姻,可比事情背后那些丑陋真相的杀伤力要小太多太多了。
而且,像姜楠和齐鑫这样的出身,大部分人的婚姻本就未必自由。
十之七八都是要牺牲给家族企业的。
这样算起来,这样顺水推舟的买卖,可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微不可察地,叶知秋勾了勾唇角。
相对于走司法途径,叶知秋更愿意他们走这条怎么算怎么“划算”的路子。
毕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心灵与感情上的煎熬和折磨,才是最严酷的刑罚。
虽然结了婚也能离婚,但要想将事情的影响力消弭到最低,至少也要在那种充满怨恨的婚姻里呆够十年才有可能。
十年?
叶知秋微笑。
这样看来,老天好像又是公平的了。
时间很短暂,大约只是一瞬间而已,但叶知秋却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包括上一世,秦见鶴走法律流程的事情。
虽然社会文明在不停发展,同性婚姻也早已被社会和大众认可和接纳。
只是法律上,同性之间的相关政策却还未能进一步完善。
尤其当年姜楠的犯罪事实还是“未遂。”
所以上一世,即便秦见鶴手里握着最强的律师天团,也并没能让姜楠进去太久。
那时候,叶知秋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对于时间的感知其实很模糊,但他却记得,姜楠有一阵子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在后来整合上一世资料的时候,他曾根据记忆中少有的几个时间点判断过,那段时间大约持续了两年左右。
之后,姜楠便再次出现。
姜家的产业在秦见鶴的打压下彻底凋零,姜楠的名声也因为之前的事情彻底崩坏。
而那时候齐韵却已经发展到和当初的姜家不相上下。
陷入绝境之中,姜楠终于将视线投到了齐鑫这个万年备胎身上。
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终于接纳自己,齐鑫毫不犹豫向叶知秋提出了离婚。
那时候齐鑫是怎么对他说的来?
叶知秋偏头想了想,哦,他说,姜楠累了,他想给他个家。
窗外夜色朦朦胧胧,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的灯火。
倒有点像上一世,他无数次站在高高的阳台上,在跳与不跳之间纠结时早已看熟悉了的夜景。
不过现在,再想起那一切,早已像是大梦一场。
时间线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一天,他驾车离开,坠入湖底,齐鑫和姜楠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现在,他却可以掌控风云,直接还他们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上一世还能两年,这一世就未必了。
上一世是“未遂”,这一世是“误伤”。
尤其事情发生的时间还比上一世早了至少六七年,法律条款上更是不如那时完善。
就算双方真的打算撕破脸皮来打官司,又能判多久呢?
对叶知秋来说,这样的惩罚,对他,或者他们来说,真的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所以从最开始,他就为这件事情定好了最终的走向。
他们不可能有第二条路,他们只可能在一起互相折磨。
“不需要,”秦见鶴的嗓音传过来,极淡,“但董昌文收了姜楠多少钱,要让他全部吐出来,捐给更需要的人。”
酒店后面不远处的小巷拐角处,路灯不知何时坏了两盏。
小巷狭窄,连星月之光都很难透出来,所以一片漆黑中,只有未成年手里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
微光下,映出一双极度恐惧的眼睛,在听到对面男人低沉微冷的声音传过来后,那双眼睛又怕又慌。
他情不自禁地想磕头求饶,可身后却被人按得结结实实,一动都不能动,只能迫切地发声。
“不是,我求……”
话音未落,那侧电话已经挂断,空气中再次重归安静。
“不是,我……”董昌文嗓音颤抖着,绝望发问,“我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如今辞了职,以后再找这么好条件的工作基本不太可能,如果那些钱你们也拿走,我该怎么办?”
“你该怎么办?”魏杰都被气笑了,“你该怎么办不该问你自己吗?”
董昌文:“……”
“你自己都说自己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自己都不珍惜,怎么,要别人替你珍惜?”魏杰一只脚光着,刚吓唬人的那只鞋还握在手里,这会儿气得拿鞋底拍了拍董昌文的脸,“别他妈婆婆妈妈了,要不是我老大放你一马,别说钱你保不住,牢饭你一样少不了,真在履历上留了案底,你以为你还能找到工作?”
董昌文闭嘴,沉默了下来。
“滚吧?”魏杰厌烦地看着董昌文,“给你两天时间,把该捐出去的钱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