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断了。
但因为浑身发麻,所以我也不确定自己的骨头到底有没有断。
我跪在地上,用木棍顶着自己的肩膀,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僵尸的尸臭味,和它狰狞腐烂的脸在我眼前乱晃。
我偏过头,有气无力地冲着狐狸精和陶佑斯喊:
“把它踢进棺材里!”
陶佑斯也撑到了极限,他听见我的声音后,就转过涨红的脸来看我。
他看了我一眼,就将视线移到僵尸的脸上。
随后他抬脚,用力踹向僵尸的肩膀,我顺势用力把僵尸推进棺材里。
许爱娇立刻松了绳子,我将自己的身子贴近棺材,继续用木棍抵着僵尸。
陶佑斯立即松了手,铁棺材猛地往下掉。
我还在原地没动,就是担心棺材落到地上之前,僵尸会趁机跑出来。
可这个时候,僵尸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担心它又憋着坏主意,连忙抬头去看。
一抬眼刚好对上僵尸的视线,他的眼睛在漆黑的棺材里,亮得吓人。
只对视了一眼,我整个人就被猛地往后拖了一下。
紧接着,铁棺材扣了下来!
“砰!”
这声音震得我耳朵疼,地上的灰尘扑进我眼睛里,我的耳朵也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音像是铃铛的声音,又像是某种机器的警报声,穿透我整个脑袋。
除了这个声音,我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下意识晃了晃头,想把那个声音从脑袋里甩出去,可是没什么作用。
我一边抬手揉眼睛,一边往棺材前爬了一点。
随后,扶着正震动的棺材,直起身子。
跪在地上,从黑布包里找出今早刻的桃木章。
将桃木章拍在人头上,压了两下,随后举起木章狠狠地盖在棺材上!
现在我听不见声音,但木章盖下去的时候,动静应该还是挺大的。
铁棺材没有再震动,我这才敢抬起印章。
棺材上,印上了四个红的发黑的字:
“绝当不还!”
耳朵里还在响,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声音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我听见自己在喘气,像是一个要死的人大张着嘴巴拼命呼吸,想借着这几口气,再多活几分钟。
喉管和肺管子火辣辣地疼,空气似乎变成了辣椒水,每吸口气都疼厉害。
可是我不能不呼吸,我不想死,暂时还不想。
我喘着粗气,膝盖猛地抽疼起来,可是我站不起来。
很快,我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疼。
大滴大滴汗从我额头上滴落,我抬起头,看向周围。
许爱娇瘫坐在地上,喘着气双眼无神地看着棺材。
陶佑斯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旁边站着狐狸精,脸不红、心不跳的狐狸精正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
狐狸精很快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冲我伸出一只手,然后将手指合拢,搓了搓指尖。
这家伙是在找我要钱!
之前在金叶河的时候,我就欠过邪祟冥钱,经过那次教训后。
我不敢再耽误时间,颤抖着手往黑布包里,抓出一把冥钱,点燃后将冥钱撒了出去。
叫秀才的狐狸精笑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它的笑声还真狐狸,但不是那种真狐狸的声音。
像是人刻意学狐狸的声音,又刻意笑成这种声音。
一把冥钱很快就烧完了一点都没剩,可秀才手里的冥钱却不多。
它依旧保持着笑脸,我看得心里发毛,又抓一把冥钱点燃,抛在空中。
反反复复抛了四回,它才没有再盯着我看。
我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好不容易拿起一根,刚叼在嘴里,就听到旁边有人说:
“给我也来一根。”
我转头过去看,是李富民。
把烟递给他,他拿了两根,一根叼在嘴里,一根装进包里。
我没说话,把烟装好。
正想点火,他就拿着火柴过来帮我点烟。
烟点燃,我抽了一口,喉咙跟疼了。
拿着烟的手一直在抖,我干脆把烟叼在嘴里抽。
四周都很安静,只听得见喘气声。
招邪也喘,它的脸色还是有发红,和陶佑斯的脸色一样。
正出神,一旁的李富民出声问我:
“棺材里的僵尸要留在我们村吗?”
我哑着嗓子,叼着烟口齿不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