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深吸了口气,拼命压下将消息透漏给乔予的冲动。
现在乔予已经怀孕了,胎象还不稳,她不敢说。
但……这种事,又能瞒多久呢?
南初挂掉电话后,心不在焉。
楼下院子里,传来一阵引擎声。
陆之律从老宅回来了。
她刚才给薄寒时打电话,想要质问一番,结果电话没打通。
薄寒时和白潇订婚这么大的事情……陆之律也许知道一点内情?
她握着手机,直接下了楼。
陆之律恰好进了屋,见她出来迎接,勾了勾唇角:“今天这么热情?”
南初懒得跟他插科打诨的,很严肃的问:“薄寒时和白潇订婚的事儿你知道吗?”
陆之律没什么意外,“知道,怎么?”
南初越发不解了,“他凭什么把予予送去那么远的R国,骗予予怀孕,自己却跟严家的女儿订婚?现在予予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如果她知道……”
南初根本不敢往下想。
陆之律淡淡道:“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凭什么。这是老薄和乔予自己的事,是非曲折我不清楚。”
他这人外热内冷,不爱插手别人的感情。
尤其是好兄弟的感情,插手到最后,里外不是人。
以前,老薄进去坐了三年牢,他觉得乔予自私,配不上薄寒时。
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局外人永远不知道局中人的感受。
而感情里,配不配这种问题,只有当事人自己说了才算,外人怎么劝,都是徒劳。
他解开衬衫袖扣,钻石袖扣丢在桌上,过了会儿又说:
“不过,老薄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无缘无故的人,更不会感情突变。他在乔予那棵树上一吊吊了那么多年,转头去跟白潇订婚?十有八九是假的。”
南初是乔予的朋友,自然为乔予抱不平:
“可上次他被网友误会和宋依依破镜重圆是一对,他不仅没澄清,还默认了,上次予予已经很失望了,但予予好说话,为了他的SY集团,任由宋依依的脑残粉对她攻击谩骂。她又不是受气包,如果不是为了薄寒时,她也不会那样忍气吞声。可这次,又是这样,就算是假的,薄寒时也太不顾虑乔予了。”
闻言,陆之律思忖了半晌。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这事儿,的确是老薄做的不周到。”
南初也无能为力,顶多骂几句:“有他后悔的!”
她正想转身回小书房写稿子。
身后的陆之律忽然说:“对了,姜女士给你安排了一份工作,她下级的企业,岗位我看了一眼,和你的专业也算对口,薪资和福利待遇都不错……”
他口中的“姜女士”,指的是他亲妈。
他话还没说完。
南初捏了捏手指,转身看着他说:“陆之律,我已经把离婚协议发给你了,你让你妈给我安排工作什么意思?是你嫌弃我做狗仔给陆家丢人了,还是你妈嫌我这份工作丢陆家儿媳的脸了?”
陆之律眉心皱了皱,见她剑拔弩张的,嗓音也冷淡下来,不悦道:“没离婚之前,你就还是陆家儿媳。狗仔薪资低,整天报道一些没营养的东西,有更好的工作机会,为什么不要?”
南初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要。”
她在陆家,从来没有跟陆家人对等过。
南建安以那种下作的方式,把她硬塞进了陆家这种高门。
之前,她也劝自己,别矫情,听陆家长辈的话,乖乖做个傀儡儿媳就好了。
陆家长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这样,陆之律就会不停地给南氏注资。
可现在她看明白了,南建安根本不是块做生意的料,注资上亿也永远填不清窟窿,只会让她在陆家抬不起头来。
她现在做梦都希望,南氏赶紧宣布破产。
陆家长辈在背地里怎么说她的,她清楚的很。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也不知道陆家图她什么,图她用婆家的钱贴补娘家,整天赔钱,图她进门好两年了,都生不出孩子吗?还是图她压根管不住之律?”
陆之律脾气一向倨傲,自然也没了好口气,“你是单纯不想要这个工作机会,还是因为这个工作机会是陆家给的,所以你排斥?”
据他所知,苏经年也帮她安排了工作。
她是已经接了苏经年抛出的橄榄枝?
南初喉咙滚了滚,还是压下翻滚的情绪,冷静道:“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替我谢谢妈。”
“南、初。”
可她已经转身进了小书房,直接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