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霆烨沉默了片刻,然后摸索着仰头把药喝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还留着我么?”
他的思维很清晰,一针见血的猜测道:“是不是初之心对你说了什么,你们达成了某项交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在水牢的时候,盛霆烨依稀听到初之心和这个男人互称“哥哥”、“妹妹”。
可是初之心不是独生子女吗,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哥哥?
他有太多的困惑需要理清楚,就算是真的死,也要做一个清醒的死人。
“我们什么关系,不需要向你交代,之所以留着你,是因为本爷爷宅心仁厚,宽容大度,不想让典当行见血罢了……”
“可笑!”
盛霆烨冷哼一声,狠狠打脸道:“午夜罗刹的称号是别人叫来玩的么,你这个人天生魔鬼,视人命为草芥,你手里有多少性命,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我不留余地的铲除你们,那是为民除害,如今也会照旧,所以你千万不要放过我!”
“???”
初之瀚直接被气得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和盛霆烨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渴望拧断他的头颅。
但是,为了妹妹,为了小侄子,为了小侄女,他忍,他忍,他忍忍忍!
“放心吧,我都说了我宅心仁厚,宽容大度,怎么会欺负一个瞎子呢?”
初之瀚勾着贱贱的笑,本着打蛇打七寸,戳人戳伤疤的原则,继续扎心道:“瞎子,今天阳光不错,要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吗,天天窝着我怕你长蘑菇啊瞎子。”
盛霆烨:“……”
初之瀚:“别客气嘛,瞎子,我暂时可以当你拐杖的瞎子。”
盛霆烨:“……”
于是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曾经海城喊打喊杀的两大对头,此刻却是双双出现在天台,正面朝着三国交界的河面,躺在舒适的躺椅上,悠然的晒着太阳。
当然,‘悠然’只是初之瀚的,盛霆烨只有愤怒。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不必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
男人握紧拳头,好几次挣扎着想从躺椅上起身,都被初之瀚‘贴心’的按下去。
“你说你,放轻松点不行嘛,都说了带你来享受下日光浴,帮助你早日恢复正常,你非得阴谋论以为我要怎么怎么你,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呢?”
初之瀚说到这里,还顺道给盛霆烨喂了一颗圆润清脆的葡萄:“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盛霆烨气疯了,但眼前一片黑暗,自己无异于一个废人,又能怎么办呢?!
“你什么时候肯放我回去?”
他声音低沉,绝望的问道。
但是问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必要问,问了也是自取其辱。
盛家和赤心典当行当年斗得那么厉害,这个锱铢必较的男人,好不容易反败为胜,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仇人放虎归山呢!
初之瀚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目视着前方开阔的河面,脚下是他缔造的世界,这个世界曾经是那般辉煌,虽然是灰色的,但至少能带给他无上的权利和无尽的金钱。
可惜啊,这个世界,轻而易举就被眼前这个家伙毁了。
按理他早该把盛霆烨扔进河里喂鳄鱼的,但是……他想杀他的欲望却也不是那么强烈了。
或许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也或许是沉寂了这么多年,他没有当年那么喜欢打打杀杀了。
“怎么着,不想死了,想反击了?”
他说完,回头看着盛霆烨,勾唇笑了笑,“放心吧,等你蛇毒清了,就送你回盛家。”
“你真愿意放过我?”
盛霆烨拧眉,十分意外。
记忆中的‘午夜罗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没有任何人性可言,对待仇家不碎尸万段,敲骨吸髓都算善良了,居然……居然还肯放过他?!
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呵呵,可惜不管太阳从哪边出来,他也看不到了……
“纠正一下,我不是放过你,只是暂时留你一条命,赤心典当行和盛家的斗争,不会结束。”
初之瀚意味深长道:“等下一次,你再落入我的手中,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所以,你最好支楞起来,不要再次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自那次天台日光浴后,盛霆烨就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不再整日要死要活,非常积极的配合神医治疗。
初之瀚见盛霆烨配合了,也松了口气,很少再去‘刺激’他。
反正,这家伙瞎虽然是瞎了,但蛇毒清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