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小院就亮起了灯,大家陆陆续续都起了。
文熙订的航班比较早,杜云凯送她去机场,柳南山就和顾雪兰起床做早饭,想让他俩吃了再走。
顾雪兰原本还以为是柳望雪去送机的,昨晚一问,才知道是杜云凯去送。
顾雪兰的眼睛多毒啊,昨天傍晚他们四个一回来,她就看出文熙和杜云凯之间的氛围不同以往了。睡觉前趁着文熙去洗漱的功夫,顾雪兰去问了柳望雪一嘴,没想到还真如她猜的那样。
“什么时候开始的呀?”顾雪兰惊讶,“熙熙刚回来那两天完全没看出苗头啊。”
柳望雪穿着睡衣坐在床头抱着小瓷,捏着它的爪爪帮它做操,说:“就是刚回来那天确定的关系,之前杜云凯一直在追她来着。”
顾雪兰一回想,那天也是杜云凯去接的文熙,只不过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她当时也只顾着拉着文熙说话,完全没注意到那些。
“那这也挺好的,”顾雪兰坐在床沿,聒聒落到她腿上,她伸手逗了两下,“我看杜老板人很不错的,别说,他俩站一起还真挺般配。熙熙这么些年一直都单着,除了搞事业还是搞事业,我还以为她要一直这么单下去了。”
柳望雪说:“那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那种将就的人啊。”
“行,”顾雪兰把腿上的聒聒放下去,它拍拍翅膀飞回自己的珠宝别墅去了,她也站起来准备出去,“看到你们都事业有成生活美满,我和你爸就都放心了。”
等文熙洗漱回来,顾雪兰又过来了一趟,问她早饭想吃什么。文熙是想说不用麻烦了的,她出发得早,如果要做早饭就得起很早。看到顾雪兰一脸慈祥的爱意,文熙的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从大学开始,文熙每年春节都是跟柳望雪回家过的,一开始柳南山和顾雪兰只是把她当成自家闺女的好朋友,是客人,后来渐渐地就好像把她当成了自家孩子在疼。可以说她是在柳望雪家才感受了“父爱”和“母爱”。
文熙心里暖暖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早就没有亲人可以思念了,但是看到别家团圆,心里不免还是会有羡慕。于是这一刻就忽然有点想撒娇,说想吃葱油饼。
顾雪兰一听就笑了:“你叔刚刚还说,你肯定想吃这个。”
柳南山和顾雪兰一开始确实只是把文熙当成柳望雪的同学兼朋友,自打从柳望雪那里知道了文熙的家庭情况后,心里着实难受了好一阵子,觉得这个女孩儿能长成今天的模样很不容易,就会不自觉地想要关心她对她好,这么多年下来,俨然成为了习惯。
文熙在柳望雪家过的第一个春节,早饭吃的就是柳南山做的葱油饼,她特别喜欢。那之后,但凡她去,只要柳南山在家,就会给她做。所以在文熙眼里,“葱油饼”有点“家”的象征意味。
这次文熙过来,柳南山忙着装修的事,没来得及,但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已经打算好了一早起来给她做。
文熙走过去抱了抱顾雪兰:“谢谢阿姨,你和叔对我真好。”
她个头比顾雪兰高上一截儿,得稍微弯着腰才能把头枕在顾雪兰肩上。
顾雪兰摸摸她的头,慈爱地说:“行了,早点睡吧,明早一起床保证就能吃到。”
“嗯。”
柳望雪依然坐在床头,帮做完操的小瓷按摩,看着文熙关门上床,笑着问:“感动不?”
文熙盖好被子躺下,双手放在心口:“超级感动。”
柳望雪拍拍小瓷的屁屁,胖冬瓜从她怀里下去,慢悠悠地走到她枕边卧着了。她看了一眼床边睡在狗窝里的碰碰,伸手拍了拍它的头,而后躺下关了灯,拉好被子:“早说了让你认个干亲,直接做我爸妈的闺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享受跟我一样的待遇,多好!”
“认不认都一样啊,”文熙朝她身边挪了挪,脑袋贴着胖冬瓜,手伸出来去摸了两把,“我哪回过来没享受到跟你一样的待遇?”
要是一般情况,两家父母关系好,让孩子认个干亲是亲上家亲。文熙考虑的是,她那对时不时发疯的父母——虽然她早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但是她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又跳出来——她怕她在柳望雪这里认了干亲,到时候会把麻烦带过来。
柳望雪知道她的顾虑,胖冬瓜挪到枕头的另一边,她往文熙这边也挪了挪,和她头挨着头,给了她一个抱抱。
一夜无梦。
夜里又下了一场雨夹雪,起床洗漱完之后来到院里,湿冷的空气立即令脑中残存的困意消散,葱油饼的香气又勾得馋虫蠢蠢欲动。
三小只也跟着醒过来了。
现在室外温度又降了,聒聒已经自动取消了每天早上站在石榴树顶开嗓的活动,现在就窝在柳望雪棉衣的口袋里,只露出个脑袋。小瓷又是黏在柳望雪怀里不肯下地。碰碰还以为要出去跑步了,但是看看天色,又满脑袋疑惑,而后看到柳望雪开了院门,还是先跑出去解决它的私事。
没过多久,许青松和杜云凯也过来了。
早饭除了葱油饼,还有紫薯薏米粥,柳南山烙饼的时候,顾雪兰还炒了几样小菜,又把昨晚吃的腌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