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山拿起筷子,乐呵呵的:“吃饭吃饭!”
说着就夹起一块炸带鱼放Richard碗里:“尝尝这个,我用秘方去的腥味儿,特别淡了,几乎闻不出来,炸的时候严格控制火候,保证鲜香酥脆,那根骨刺都能嚼了。”
然后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这个,我的拿手菜之一,肥肉的油基本都炖出去了,一点都不腻。”
顾雪兰拍了他一下:“还‘之一’,你稍微尊重一下别人,人外国不兴这个,想吃什么让人家自己夹。”
柳南山不赞同,他觉得Richard不远万里地过来,第一顿饭又是在他家吃的,他肯定要尽地主之谊,多照顾照顾:“我这筷子又没用过,干净的!再说了,万一他不认识这些菜,我得帮着介绍介绍。”
顾雪兰捏着勺子舀汤:“你介绍什么啊,你说的中文,人家又听不懂。”
柳南山又给杜云凯夹了一只油焖大虾:“这不有云凯在嘛,他帮着翻译。”
顾雪兰笑:“净给人添麻烦。”
杜云凯已经同声传译说给Richard听了,此时也笑了,说:“阿姨您这话说的可就令人伤心了,是我们给您和叔添麻烦了才对。幸亏这老外听不懂,不然他要食不下咽了。”
这些对话Richard听不懂,他也不在意,柳南山给他夹菜的动作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适,因为他能从柳南山的神情和语气里感受到一种叫“爱意”的东西,那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Richard对别人投射到他身上的情绪是敏感的,他看得出来,柳南山的关爱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他并不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客人,还当成了和许青松、杜云凯一样的小辈。
许青松还给他打预防针,提醒他不要被柳南山和顾雪兰的热情吓到,Richard想,怎么会,他不会的,这就是他一直都渴望拥有的家庭氛围啊!
孩子带自己的朋友来家里玩,父母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热情招待,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多么愉快又温馨的场景啊。
Richard的内心被感动充盈着,他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感受,说了一大串的话。可惜,对面的两位老人听不懂,还得让杜云凯帮着翻译。
Richard此时都在想,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学中文的想法,不然他就能亲口说了,他都担心杜云凯的翻译会不会词不达意。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这门语言,争取早日实现无障碍沟通。
这边是四个人自成氛围,那边是两个自成结界。
许青松伸筷子帮柳望雪夹她够不到的菜。
“再来一块辣子鸡。”柳望雪说。
许青松就夹了一块放他碗里:“明天给你做抓炒虾仁。”
柳望雪偷笑,小声说:“难怪我就觉得这一桌子菜少了点什么,原来少了你做的。”
许青松桌子下面碰了碰她的腿,低头喝汤,也小声对她说:“你这话真的很危险。”
柳望雪碰回去,筷子夹着辣子鸡,反问他:“怎么危险了?”
许青松一口汤喝完,说:“要是让你爸听到,他能给我好脸色看?”
柳望雪低头笑。
许青松接着说:“你想啊,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了,老父亲做了一大桌子菜,结果闺女更想吃男朋友做的,搁谁不伤心不难过?这么一来,搞不好心里就有火,那火对谁撒呀,还不是对闺女的男朋友?”
柳望雪咽下那口辣子鸡,说:“我不说出去,不让他知道。”
“表现出来也不行哦,”许青松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回来,提醒她,“你得心疼心疼我,就算明天我做的再好吃,你也不能表现地太明显。”
柳望雪也伸筷子夹了这道菜:“为什么啊?是明天,又不是今天,我夸我男朋友都不行?”
“没不让你夸,就是不能夸得太明显,最好夸我的同时再抬一下你爸。”许青松笑着说,“老父亲的热乎劲儿起码得两三天才能平静下来。”
桌面下,柳望雪的腿和他的贴在了一起:“我跟你说,我前两任男朋友,我爸从头到尾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说,他怎么就对你这么满意呢?”
在海市的时候,柳望雪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往家里打视频,一开始她爸妈,尤其是她爸,提到许青松的时候很少。说得最多的也就是让她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一定要开口,他们离得远照顾不到她,让她可以找许青松帮忙。
上次从周庄分别,许青松回到小院儿后,他爸在电话里提到许青松的次数就明显多了起来,动不动就“青松这青松那”的,她都怀疑这俩人是不是要处成忘年交了。
哦哟,柳望雪想,原来许先生的攻略一早就开始了呀。
许青松给柳望雪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前两任?”
他在下面伸腿一勾,就把柳望雪挨着他的那条腿勾住了,双脚锁住她的脚踝:“我为什么就只知道一任?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他都不想说“男朋友”这三个字,哪怕“前男友”中的“男友”二字都不想说。现在“男朋友”这个称呼是专属于他的,他一点都不想将其跟过去的不美好挂上钩。
柳望雪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