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被维克托接了过来,他当着威廉的面打开阅读。
一根香烟的功夫,维克托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威廉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内容,但依旧将一切情况告诉给了他。
“我能感觉到,夏尔提小姐是因为你才提出辞职的。”
维克托也从信上的内容证实了威廉的感觉。
夏尔提的字迹秀丽,不似一名性格奔放的女士所写,满篇透露着清新的文艺气息。
她没有在信中责怪维克托,也没有火热地向维克托求爱或者抱怨。
她像是一位导游,在信中向维克托描述着她家乡的美景,似乎是在离开前的那一刻,以脑海中对家乡的回忆来书写的。
她回家了,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那里有座家族留给后人的宅邸,现在挂在夏尔提的名下。
女士介绍起她的家乡时,用词朴素又透露着欣悦,那是一个充满着清新空气以及翠绿草坪的地方。
远离了城市的工业排放,自然环境优美,有大片的草地以及清澈见底的小溪。
远山布满茂密的森林,能偶尔见到野马在草原上出没游荡。
咋看之下,夏尔提小姐并没有因为离开维克托而感到伤心,但不知为什么,维克托能从她的信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对方太过平静了,而夏尔提小姐一直都是火热的女士,特别是在面对维克托的时候。
维克托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画面,他看见夏尔提小姐坐在火车的车厢里,眼睛中泛着泪光,朝维克托微笑,然后告诉他:“我要回家躺平了,跟你没关系,不是因为你的原因哦!是我自己想回去的,反正不是因为你……”
威廉见维克托一直沉默,接着又告诉给他一件事情:“据我所知,夏尔提小姐的家族,是注重礼节与修养的旧贵族,从小接受了优良的教育,待人待事总是保持着矜持。像她这样为一位男士留下信件,与之所接受的教导是不符的,在她心里,一定把你看得很重要,维克托先生。”
维克托愣了愣,抬起脸来:“矜持?礼节?”
威廉的描述让维克托感觉他在聊另外一个人。
威廉也看出了维克托心中的疑惑,于是告诉他:“人是复杂的生物,特别是女人,她们往往不会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夏尔提小姐在防剿部工作的这些年里,除了桑神父跟你,我没见她同别的男性有过多的接触。”
等等,这话什么意思?
维克托听出了威廉意有所指。
“难道说,威廉是想告诉我,夏尔提洁身自爱,还是个……”维克托想着这点,满脸不可思议,因为他总觉得夏尔提是老司机中的老司机。
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与桑神父这个老色鬼不谋而合,但夏尔提曾说过,她避开了老头子的一切咸猪手,只是从他身上谋取到了关于那方面的“知识”,改变了思想跟三观。
“不……不会吧……”维克托脸色骤变,回忆起了那个喝醉的夜晚,以及清晨起床时,身下松软的床垫,还有……棉花。
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可能!
维克托将信收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难堪地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威廉盯着他消失在门外,然后眼神向下,看着桌上的一张来自东部地区的报纸。
“那么……接下来就这样安排你们吧……”
……
走出部长办公室,前台新来的那位女士非常积极地站起来,朝维克托躬身问候。
维克托看了她一眼,面前一阵恍惚,仿佛看到夏尔提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过去的既视感闪回,令维克托顿感一阵头晕目眩,竟然跌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前台女士的尖叫声,回荡在维克托马上熄灭的意识中。
……
山弗朗,歼察局分局。
托尼·卡洛斯站在窗台前,望着城市里的喧嚣,满脸的凝重。
有人向他请示辞职,但这份请辞信其实不该交给歼察局,而是防剿部。
他在这里等着那位想要离职的精英探员前来。
半个钟头过后,房门被敲响,一位戴着斯文眼镜,有着显眼红发的年轻人推门进来。
里安隆·马比诺吉昂,他终于忙完了学院的事宜,要离开这个国家了。
托尼对他的离职感到不解,这短短数月不到的时间,他怎么可能完成得了学业跟进修内容。
“因为家乡发生了些事情,我也受了伤,所以同时向生命协会也进行了请辞。”里安隆如是回答道。
望着他那吊在胸前的手臂,托尼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不久前在学院里出现了蠕动原生质,就是那个时候受了伤。”
这个理由很充分,看来也是因为伤势,使得里安隆同时向防剿部跟生命协会请了辞。
托尼想了想,还是告诉他:“你得去跟威廉·马歇尔谈这事。”
里安隆平静地回答道:“我请求您帮我递送这份信件,因为部长先生回了雷克顿,我已经决定好从山弗朗乘船离开这个国家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托尼也没有必要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