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下辖船舶清吏司的特设,标志着明帝国在北方的造船产业,自此将迈向一个全新阶段,即统筹管理下的高效发展。
尽管想让造船船业繁荣起来,至少需要数载时间沉淀,甚至是更久的时间,但是对于朱由校而言,任何事情只要方向正确,铆足一股劲儿,那就不算太晚。
朱由校有着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毕竟有哪一方国度或势力,具备大明这般辽阔的疆域,拥有这般众多的人口,朱由校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出一个!
由王徵这位国宝级大才挂帅,负责船舶建造与研制的诸多事宜,朱由校完全不必去过多插手,将知晓的那点知识告知,指明今后船舶发展的大趋势,剩下的便是解决财政支持,做好后勤大管家的角色就行。
涉及科技领域的钻研与攀升,最忌讳的便是外行指导内行,朱由校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要涉及科技领域的,不管是具体哪一学科吧,都是内行掌握绝对话语权。
甚至为体现出这一点,朱由校还在少府内为他们特设一套行政职务,以体现出对这批人才的重视。
船舶领域的发展与建设,该明确的事宜皆已明确,朱由校的精力不能只停在这方面,他还有更多的事要布局谋划。
东暖阁。
“陛下,倘若独与藩属朝鲜互通有无,则我朝沿海诸地并无太大隐患。”
在上书房轮值的随员何腾蛟,表情异常严肃道:“可要是活跃在南洋治下的欧罗巴诸国海商,皆响应我朝对外开海之策,臣此前尊奉陛下旨意,清查沿海各地水师情况,从兵部调阅诸多奏疏案牍,发现情况很不乐观。”
其他几位上书房轮值参赞、随员听到何腾蛟讲到此处,一个个的表情也都很严肃,毕竟这些事情他们都知晓。
“除却在福建的水师力量外,也就广东治下有部分水船,至于浙江、南直隶等地几乎可忽略不计。”
何腾蛟继续说道:“而在山东、北直隶、辽东等地,尽管此前陛下颁旨筹设水师,可终究时间过短,即便北地沿海诸省水师募足,可是能确保震慑的水船太少,暂且不说三千料船只了,即便是两千料、千料船只都是极少的。”
“部分民船改制的战船,尽管体量是足够大的,可终究跟正经八百的战船相比,还是具有一定差距的,用于往返辽东各地转运尚可,但真要在海上开战的话,究竟能有多大取胜把握,是谁都说不清楚的啊。”
东暖阁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朱由校表情变得很严肃,尽管何腾蛟的话讲的很难听,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伴随着隆庆开关后,东南沿海倭乱逐年减少,中枢朝廷对于水师的力度也跟着渐渐减少。
毕竟国库的银子就这么多,倘若继续拨给水师银子,对应的其他方面就要削减,在这种守旧思维的固化下,也导致大明水师力量没得到发展。
而何腾蛟的话并没有敢讲太透,比如所谓的福建水师,由于连年欠饷的缘故吧,不止麾下战船有不少没有得到修缮,甚至麾下还出现数起逃户情况,这些都是王象乾上任兵部尚书前积压的军政。
“陛下,臣知少府特设船舶清吏司,以统筹整合天津、登莱等地官营诸厂,如此是否能命天津有司,削减北上的西夷海商名额,待到天津、登莱等地水师拥有一批新战船,再彻底放开西夷北上通商?”
“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便活跃在南洋的西夷海商,的确能给我朝带来不少好处与便利,但终究不能不设防啊,万一有包藏祸心之辈,假借与大明通商之名,进抵我朝沿海地带,悍然向富庶之地奇袭,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陛下,此事臣觉得应重视起来,毕竟在世宗肃皇帝一朝,东南沿海久受倭乱袭扰,不止给地方造成严重损失,更使朝廷……”
继何腾蛟讲出心中所忧后,其他几位上书房参赞或随员,先后面朝朱由校作揖规谏,毕竟这绝非是小事。
上书房也好,南书房也罢,作为朱由校的军政智囊团,尽管没有决策权,但是对部分事宜的建议,还是能讲出来的。
毕竟能进两书房的人,皆是得到朱由校的认可,其才能与眼界都是够的,甚至有部分人员,先后在少府或军务院兼领要职。
“开海诸事不必再提,朕意已决。”
看着眼前的诸臣,朱由校眼神坚毅道:“将这些内参整理出来,誊抄几份派至少府、军务院、锦衣卫等处,叫他们皆知晓此事。”
何腾蛟几人听闻此言,便知此事没有更改的可能。
但他们心底的担忧亦是真的。
眼下大明算是平稳住辽东,可建虏叛乱终究没有被彻底镇压,倘若在此期间,大明其他地方再生变动,这对朝廷而言会很被动。
更何况大明对于欧罗巴诸国海上力量,了解远比建虏要少,更别提倭寇了,万一发生什么情况,大明会变得更被动。
“海上力量的建设与发展,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沉淀,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在这种态势之下,朱由校继续道:“既然是这种情况,那便明确一批快速反应队伍,今后他们要做的事情,即在驻地加紧操练,倘若临近地域出现动乱,在得相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