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懒怠不想去看你,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受凉。”谢昭昭讪笑解释,“而且真的有泡热水澡,谁知——约莫是昨日在雨中的时间太久了。”
这时候香桂送了热茶过来。
云祁拎过茶水给谢昭昭沏了一杯送到她手上,“约莫也是累着了,这两日就好好在府上休息。”
“哦。”
谢昭昭双手捧茶杯,瞅着云祁问:“你昨日便在山上待了一整日,今日这个时辰又到我这里来,怎么最近两日六部没什么事情可忙了吗?”
“还好……前半年足够操劳,要紧事忙的差不多了,如今皇爷爷的寿诞将到,我也能稍微清闲几日。”
“不过……”云祁顿了顿,“应当只清闲几日吧。”
谢昭昭心中咯噔一下。
梁王周王相继出事后,朝中也经历了大清洗,谢家除了二房死了两个人,在这桩清洗之中未受到任何打击。
如今谢长羽回京,幽云十六州方面很快就会定下,剩下的只有冀北那边了。
陈家死了数百人,到现在都没有个后话,中山王也没派人入京。
这冀北那边的事情如何解决,恐怕这最近便要下定论了。
看云祁这意思,陈家的事情有可能是要他去解决?
*
五日后便是宣武皇帝寿辰,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京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挟家眷入宫参加宴会,为宣武皇帝贺寿。
谢家得了特旨,这一次凡在京中的谢家儿女都可入宫,便连谢焕也带着一起前去。
谢嘉嘉本是想躲过去,也碍于圣旨龙威不情不愿随着谢昭昭和于氏一起入宫。
她是个懒怠的性子,平素宫中宴会能避就避。
当初嫁给苏向阳的时候,苏向阳那些同僚应酬她也从来不去,更没怎么和苏向阳那些同僚内眷联络过。
如今到宫门口下车,瞧着那些穿金戴银的贵妇们依然是兴致缺缺,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嘉嘉!”
于氏低喝一声,“你收敛些。”
“呃……”谢嘉嘉咳了一声,立时变得规矩端庄,乖乖巧巧站在于氏身侧。
谢昭昭站在于氏另外一边,两世为人的她见惯了波折风浪,已经很能静得下来,几次宫宴规矩礼仪都挑不出错处来,反倒成了让于氏安心的那一个了。
陈书兰今日也来了,带着刘嬷嬷和青苔。
当初她入宫参加赏菊宴,那样大的排场,装扮与姿容艳压一众官家小姐。
如今遭逢大变,却只能寄居在谢家,随着谢家人的马车一起前来,而且眼神也变了,有些怯怯的,毫无当初大家贵女的气度。
有人议论道:“听说这个陈小姐在上元案后就被吓傻了。”
“真的假的?不过说来也是,我若看到那么血腥惨烈的场景,恐怕当场能被吓死!”
“谁说不是呢……真真儿是可怕,一宅子的人都死光了,就剩她一个。”
“你们说她是不是命不好啊,听说她母亲当年就是为照顾她累死的,他爹在冀北待得好好的,一到京城就出事了。”
“嘘,别乱说话了。”
另有贵女低声提醒,大家看到谢昭昭和谢嘉嘉朝她们看过去,顿时都住了嘴,勉强摆出个笑脸来。
谢嘉嘉冷哼一声,“不想来这种地方,就是厌烦看到这副场景。”
“好了!”
于氏叮嘱:“今日人多眼杂,都收敛些吧,别闹出事端。”
谢嘉嘉“哦”了一声。
“娘,我和陈小姐一起走吧,她病还没好,定然没法适应这场合。”谢昭昭说。
于氏摆摆手让她过去。
谢昭昭因隔一日便要去看陈书兰病情一次,如今和陈书兰十分熟悉。
陈书兰看她到自己身边来陪伴,感激地朝她笑。
之后一行人便随着其他赴宴的官员家眷们一起入了宫门。
谢焕跟在于氏身旁,一路睁大眼睛看,眼前所见都新奇的不得了。
他虽年纪小,却是被教导的很懂事,就算偶尔有特别好奇的事情也不大声惊叹,而是拉拉于氏的衣袖,等她低头的时候小小声地询问。
有人看到谢昭昭和陈书兰走在一起,那背地里便不知暗戳戳猜测了多少。
想当初谢昭昭和陈书兰是势均力敌的情敌。
如今倒好,陈书兰寄人篱下成了傻子,谢昭昭如今的陪伴谁知道是真心的,还是作为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奚落呢。
但这样的猜测和议论,自然没人敢传到谢昭昭耳朵里来。
无论是陈家还是谢家,如今都不是什么人能轻易得罪的起的。
这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