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抿了抿唇,“嗯。”
她吩咐香桂让外面的奴仆都退下去,又严厉叮嘱不得乱嚼舌根,这才走到谢焕身边去抱他。
“你不要抱我……”谢焕哭的时间太久,嗓子都哑了,一说话还一抖一抖打着哭腔,“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不喜欢婉宁姑姑,都在欺负她,要赶她走!”
“早知道我就不到京城来了,呜呜呜……我和婉宁姑姑在外祖父身边过的多好,我们那时候好开心的……”
“没有人非要把我和姑姑分开,我每天吃饭睡觉都可以和姑姑在一起,姑姑也不用这样动不动就跪着。”
谢焕一边说着,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不要钱一样往外洒。
姚婉宁只是无言地抱着他,不断地给他拭泪,哄着他别哭。
可谢焕这副样子,哪里止得住。
谢昭昭抚着谢焕的小脑袋温声说道:“没有人不喜欢你婉宁姑姑,也没有人欺负她,你把事情想的复杂了。”
“我才没有!你们吃饭不让她上桌,还要随便找个什么人把她嫁掉,你们这就是欺负人!”
谢昭昭耐心道:“不一起吃饭,是因为婉宁姑娘身子不适,并非——”
“姑姑以前在宾州的身后身体很好,从来没有不适过,根本就是你们不喜欢她,所以她只能说身子不适,就是你们。”
谢昭昭:“……”
静默片刻,她看了谢嘉嘉一眼。
谢嘉嘉撇嘴:“你有办法算你能耐。”
谢昭昭沉吟一瞬,两指一点,谢焕呜咽一声,跌倒在姚婉宁怀中晕了过去。
谢嘉嘉咋舌:“你的确能耐。”
这手法她不会。
姚婉宁担忧道:“焕儿他——”
“他没事。”
谢昭昭把谢焕抱起来交到香桂手上,“你先送小公子去里头厢房歇息。”
“是。”香桂福身之后,小心且快速地将谢焕抱走。
姚婉宁看着婢女和谢焕远去的背影,眼光久久都没收回来,直到谢昭昭上前扶她,“姚姑娘起身吧。”
“……”
姚婉宁不知跪了多久,站起身来时依然有些踉跄,“多谢七小姐。”
“不客气。”
谢昭昭示意香蓉扶姚婉宁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另外一边的圈椅内,又吩咐人上茶。
谢嘉嘉本是打算一走了之的,但瞧这阵势,反倒也到另外一边坐下看好戏。
屋中就这般沉寂着,只有婢女来去的脚步声,以及衣料摩擦、各人很轻微的呼吸声。
但这样的安静在无形中反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
谢昭昭和谢嘉嘉感受不到,姚婉宁感受的最为真切,最为猛烈。
良久良久之后,姚婉宁绷不住了,“七小姐,三小姐,若是没什么事情要说,那我先退下了。”
“不急。”
谢昭昭淡淡笑:“是有些事情要说的,但是不好开口,所以正琢磨呢。”
“……好。”
姚婉宁正襟危坐,秀丽的脸上一片雪白,唇瓣紧抿,眉心微蹙,就这般等了一阵子后,不见谢昭昭说话,到底是又忍不住了。
“七小姐……焕儿在夫人面前如此不成体统,是我的错。”
“哦?”谢昭昭问道:“你哪里错了?”
“如果不是为了我的事情,焕儿他不会这样……我也不清楚他怎么会知道我成婚的事情,而后误会了夫人的用意……”
“是吗?”谢昭昭点点头,“他一个孩子,没人引导他,暗示他,他能觉得家里人都在欺负你,都不喜欢你,想赶走你?”
“真的不是我!”
姚婉宁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雪白:“我从没有说过,我也深知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都心里有数。”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点日子,绝对没有挑拨家中关系的念头,从未有过!”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别人了。”谢昭昭缓缓说着,视线微抬,落到姚婉宁身旁一个三十多岁的仆妇身上,“对吧。”
那仆妇被看的陡然一僵,强笑道:“七小姐是觉得老仆嚼舌根了吗?老奴既然是婉宁姑娘身边的人,自然都听姑娘的,姑娘曾严令下人不能对谢家的事情有任何碎嘴,老奴也一直是按照姑娘说的做。”
“那你告诉我,焕儿怎么知道姚姑娘今早在春和楼?”谢昭昭淡道:“如果我记得不错,焕儿如今每日晨起都随着六哥练武。”
“他今日为何没练武,到春和楼来了?”
那仆妇眼神躲闪,“老奴不知……”
“那么,焕儿又是怎么知道姚姑娘要说亲的事情?成婚不是大好事么,怎么到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