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十位医生的救治,长润集团董事长叶建明几次挺过病危,然而奇迹还是没能发生。
第二日,早上八点,医生宣布抢救无效。
叶建明死了。
郁泽欢早有预见,在走之前就签了一份病危通知书,回了家就把手机开了静音,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他爹已经凉了很久了。
翻了翻未接来电记录,十几条来自那位特助先生,一条来自管家李叔,三条来自他发小纪嘉宁,剩下零零散散的未接来电,是他那些同为富二代的狐朋狗友打来的。
大概是老不死的事情没瞒住,还是被透露了出去,那些狐朋狗友来打探消息。
郁泽欢按了按眉心,给管家李叔回拨了电话。
管家李叔是郁家老宅的管家,李叔父亲那辈就跟着郁老爷子了,两位老爷子一前一后离世,李叔便接过李爷爷的工作,继续为郁家管家,算是看着郁泽欢长大的人,比起叶建明这个渣爹,李叔更像他的亲人。
电话铃声没响两下,那边就接了起来。
“小少爷。”李叔的声音依旧温和,不急不躁,让人安心。
郁泽欢问:“什么情况了?”
他一晚上不在,那个孙特助肯定会联系上老宅那边,李叔知道情况了肯定会赶过去。
电话那头微微一叹,“今天早上宣布的,我这边还在处理相关事情,小少爷你要过来看看吗?”
郁泽欢沉默了一瞬,“不去了,李叔你帮忙安排一下葬礼吧,一切从简,尽早烧了,省得晦气。”
李叔哭笑不得,“那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再给你打电话。”
郁泽欢挂了电话,心中还挺微妙的。
一直碍眼的家伙死得那么轻巧,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郁泽欢莫名有点不习惯。
不是什么伤心难过,他们那点父子情谊,早就被时间磨灭得一干二净了。
郁泽欢发了会呆,给纪嘉宁打电话:“出海钓鱼,去不去?”
“我靠?”接到电话的纪嘉宁懵逼,“你那渣爹不是……你还想着钓鱼呢?”
现在长润集团的股票都不知道掉几个点了,就连纪嘉宁这种不过问家族企业的二世祖都有所耳闻,郁泽欢竟然一点也不担心?
郁泽欢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又不是我把人给撞死的。”
纪嘉宁吐槽:“不知道的人听你这语气,还以为你是个多冷漠的人呢。”
“行吧,想来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心情也不好,我就陪你去散散心好了。”
郁泽欢没反驳什么,心中却暗叹: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伤心难过。
但他就是没啥感觉。
顶多就是感叹人还真是脆弱,前天还活蹦乱跳秀恩爱给他找不快的,今天就与世长辞了。
***
长润集团董事长婚礼后车祸离世的消息公布出来,顿时上了热搜,郁泽欢作为叶建明的独子,唯一的继承人也被如今发达的网络扒了出来,出色的相貌顿时引起了一波讨论。
郁泽欢根本没闲着,叶建明死了还在给他找麻烦,人一死,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带着还在吃奶的娃上门说是叶建明的,要分遗产。
郁泽欢回过一次老宅,好不热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幼儿园搞团建呢!
想骗遗产可没这么容易,人没死之前不趁机多要点钱,怎么就觉得人死了,还能从他这里要到钱?
那些奶娃娃有一个算一个,全被郁泽欢送去和他那个渣爹做亲子鉴定了。
他可不信那个渣爹能有亲生孩子还忍得住,这些年因为郁泽欢姓郁这件事,叶建明已经搞了好几回事了,一直想让唯一的儿子改回叶姓,说要给老叶家传宗接代。
郁泽欢一直没同意,叶建明只能上外面播种,企图能生第二个儿子来传他那破宗。
就这个情况下,叶建明要真有亲生的孩子,不可能不带回来。
骗遗产到这份上,郁泽欢都想笑。
叶建明留下的那些股份也被人盯上,这几天董事会不少人联系他,想要购入他手中的股份,把郁泽欢烦得差点想把手机关机,找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待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长润集团是郁泽欢姥爷郁鸿志一手建立起来的,用脚指头想,郁泽欢也不可能把手中的股份转让出去。
更别说那些股份有一大半还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葬礼举办的潦草,郁泽欢作为叶建明的独子本应该出席葬礼,但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应付前来祭拜的人。
全程葬礼都没有出席,只有到了火化的时候,郁泽欢匆匆地露了个面,签了火化合同。
“要不要为逝者选购一个坛子?这边有……”推销骨灰盒的人还没说完,就被郁泽欢抬手制止了。
“我自己带了。”郁泽欢伸手,举起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还是那种小店里最便宜,一块钱一瓶的冰露。
他把矿泉水瓶盖子旋开,把里面的水往旁边一泼,剩下一个空的塑料瓶晃了晃。
“诺,就这个。”
手捧着骨灰盒的人嘴角抽了抽,看着郁泽欢的眼神透露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