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时,你真的很聪明。”安德烈接过纸巾,擦过湿淋淋的眼睫,“序间越来越不稳定,跃迁是序者进化的唯一方式,祂们通过此种方式成为四维生物,逃脱越来越可怖的灾难。沃瓦道斯就是成功者。”
“而你跟随祂,也成为四维中的一部分。”时明煦听明白了,“你和另一位安德烈,你们之间也会有通感产生吗?”
否则,他无法想象平行世界间的安德烈要如何沟通平行世界。
出乎意料的,安德烈摇摇头。
“没有两个沃瓦道斯了。”他说着,指指自己,“也不再有两个安德烈存在......小时,祂与祂,我与他,都成为一个融合着的、意识融汇的自己。”
“我即是他,他即是我。这就是维度跃迁所致的意识融合,它将平行世界间的切片整合起来,凝聚成不同时空维度上的一体。平行世界的安德烈,稍后也会寻找时岑,但我对切片整合控制的能力
() 不如沃瓦道斯(),因而无法像祂那样同步进行。”
安德烈看向时明煦㈥()_[()]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声音难掩低落。此时此刻,那种曾经出现过多次的悲悯,自铂金色瞳孔间转移到少年灰蓝色的眼眸中。
“这种整合的成功,需要意识体完全认同彼此,生命轨迹无甚区别。换而言之,平行世界间,二者的选择基本一致,没有产生关键节点上的偏差。”安德烈垂下眼睫,“而你......小时,你和时岑,已经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
“我在未来碎片间,亲眼目睹你和时岑的毁灭。至于亚瑟的跃迁成功与否,我却无从得知。”
安德烈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他很贴心,为时明煦留下一点用以接受命运的间隙。
可出乎他意料的,时明煦并没有怔神太久,对方的视线依旧追随他,开口间也没有绝望或不甘。
“起码在成功逃离乐园后,你就看见了这种结局。”时明煦想了想,向他讲述了在B—23城市遗迹与南方雨林蛇潮中的两次相遇。
随后,他补充道:“之后在陷落地时,你也曾试图阻止我和时岑订立契约——安德烈,此前所有的悲悯情绪都源于你,而非沃瓦道斯吗?”
研究员在这个瞬间,微微想清楚沃瓦道斯身上流露出的矛盾感——祂好像一边要扮演序者的职责,做好所谓“矿的管理工作”;另一方面,祂又阻止灾厄重临,救过自己不止一次。
如果这一切对人类的亲和表现其实是安德烈,那么许多困惑就迎刃而解。
可下一秒,安德烈微微仰首,神色间有些迷茫。
“不......”安德烈摇头,后知后觉地流露出惊诧,“我第一次自沉眠中醒来,是在时岑来到意识空间的前夜。”
“此后,我就立刻重新陷入混沌,再醒来后就在序间。我从索菲亚那里得知亚瑟的处境,又感受到沃瓦道斯力量的增强,才冒险闯入流转地,开启这处空间,想将许多真相告知你。”
“哪怕是进入空间后,我对自己创造之处的掌控力也并非伊始就存在。我强行开启它后,昏迷了大概两日——在那期间,你同时岑应当完全是被迫进行记忆重演的。”安德烈话说得艰难,“直至今早,我才完全掌握了这处空间。所以第一时间就来找到你。”
这讲述间没有太多沃瓦道斯的痕迹,如果不是时明煦告知他那几种情绪,安德烈根本推演出某种可能性——
早在逃离乐园之时,沃瓦道斯就已经能够真正理解人类的情感,自己却从来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对方的两度沉睡,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抱歉小时,我还是有些无法想象。”安德烈的呼吸乱掉一点,有点语无伦次,“你知不知道?人类基因对于序者而言,是一种可以被利用的资源,就像黄金时代的人类利用石油驾驶汽车那样,祂们利用我们,进行维度跃迁。”
“自灾难发生伊始,就是如此了。”
漫车寂静,雨声如故。
渐
() 渐模糊的不再止于窗外建筑,更渐渐延伸到车厢前部,时明煦遥望间,看见车厢前部在融化,司机像液体那样流淌下去,和劣质霓虹的灯光融合到一处。
可车辆还在正常行驶,连速度也丝毫不见缓慢,当驶过浮墟时,那些翘角雕花的屋檐也瘫软下去,每一扇窗间都透出朦胧又遥远的微芒。
时明煦收回目光,他刚对上安德烈,就感知到通感链接的加强——时岑那头的记忆重演结束,立刻主动闭目,同他共享此刻发生的一切。
于是,遥远的部分真相自安德烈的讲述中徐徐展开,它抖落淋漓雨水,渗透进光怪陆离的空间。
一百六十年前,第一例人类基因链断裂患者产生,昭示了黄金时代的最终覆灭。序间的灾难则更早降临,第一场坍缩发生在两百年前——但如果要追根究底地探寻,这场灾难本身,伊始于纯粹四维宇宙。
“四维宇宙的灾难源于争斗。”安德烈说,“争斗的结局是尽数覆灭......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