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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8(1 / 3)

燕周氏整个人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最后急火攻心,直挺挺昏过去。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人还没想明白,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怎么会进展到如此地步?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明明皇后已经许了,要将乔氏女嫁与给他们燕家。

怎么不过一夜,就出了这档子大祸?

燕周氏一倒,燕家当场乱开了锅,几个儿媳小辈手足无措站起来,彼此相对的目光中闪过惊恐。

……

今日下职晚,快到卯正还没消息,原去各官署应卯的下属官员瞧见时辰已到,主事却还没回来,不由翘着脖子,频频外顾。

大邺在当朝陛下的统治下,国力强盛,颇为富庶,早已不复三十余年前的贫弱动乱,除了陛下刚登基的前十三年,要处理前任陛下留下的许多棘手问题,常常卯时上朝,辰正放归,宫里的议政殿更是彻底灯火不熄,现在的朝会更多如点卯应名一般,少有推迟至此的。

怕是出了大事啊。

不少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脖颈,尤其在宫里传唤缉查院后,更是正襟危坐,心中祈祷,犯事的可千万不要是自己衙门的大人啊。

缉查院是大邺开国皇帝所立的权力机构,专为陛下监察百官,只晚年又觉察此机构权力甚大,恐危害皇权,思虑之下,终于解散。

不过当今陛下登基后,重新再立。

当时年号永康,大邺贪污行贿之风严重,缉查院办的第一桩案子便是此件,也称永康大案,不少衙县都要杀空了,朝中人人自危,毕竟谁手里没点下面的孝敬。

直到三年后,国号由永康迈入太和,陛下才歇了针对朝堂的心思,因为当年太平会猖狂,处处和朝堂对着干,夺走了皇帝的心思,腥风血雨再五年,才终于迈入文元的太平盛世。

缉查院办了两桩大案,也终于在文元之治下歇了歇手中的刀,不再那么频繁的出现在每位朝臣的家中,但并不妨碍所有人都畏惧他们。

宫里消息向来严,更别提他们是连上朝资格都没有的小官,心里虽又紧张又惶恐,恨不得长翅膀飞到宫里头,也只得坐在官署里等着。

直到辰初,群臣退朝,消息才传出来,出事的是太仆寺少卿燕知守,引得陛下当庭大怒,直接下了缉查院。

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不多时,各处都知道了,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所有官署有条不紊的恢复以往状态,只有太仆寺众衙役觉得乌云盖顶,恨不得当场辞官,心里念了百遍的阿弥陀佛,直祈祷着燕大人只是教子无方,并无旁的错处,尤其是行贿和玩忽职守。

京中知道了,百姓那也瞒不住,甚至传得更绘声绘色,直接将文远伯家抹黑到地底下,街市上相熟的遇到,都是鬼祟着凑在一起,不谈论谁家油饼好吃,反说燕家。

“欸?你听说太仆寺的燕大人入狱了吗?”

“……哪个燕大人?”

“就文远伯,说是为了还家中赌债,直接把儿媳给活吞了,昨个儿还把乔御史家的姑娘被逼得自尽。”

“文远伯家啊,我还想什么燕大人鸟大人的。”那人压低声音,“你消息没我的全,文远伯不止教子无方,还给东宫行贿呢。”

“真的假的?!你哪来的消息。”

“我隔壁的老爷昨天晚上喝花酒,在里面听见的消息。”

“怪不得早上就说直接送缉查院去了,竟还有这事?”

……

“竟还有这事——”

乔家,乔昭懿听见消息,一愣。

来说消息的是方嬷嬷,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通,“原先说教子无方时,陛下只是默然去听,神色不佳,待听闻有人弹劾文远伯给东宫行贿,就再忍不住,听说朝珠都摔了,太子当场就吓得跪下……”

这里面多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乔昭懿没真放在心上,她只是听见秦楼楚馆里传出燕家行贿东宫,扇扇子的动作不由得一慢。

她在小厨房给乔昭兰炖补汤。

几秒后,又恢复原先频率,一如寻常样子,“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就是昨天出事的太庙街一趟,北走不就是有名的鹞儿市么。其实这事月余就有流言,说燕家给太子进献一匹宝驹还有不少美人。”

太仆寺隶属兵部,管马匹,手上有宝驹也是常事。

但给太子送去——

乔昭懿心里忖量,她昨天为了避嫌,让人去的不是太庙街,而是州桥夜市,最近晚间常有杂耍班子表演息舞吹弹,时不时的还有吞火吞剑的项目,每晚都有不少人去凑热闹。

她没让小厮说什么,但爱热闹爱八卦是人的天性,相对于身边人的家事,人们明显更爱听达官显贵家的,里头的故事那叫一个弯绕和精彩。

张家去文远伯家对嫁妆,晚间有人看到,不少地方都在传。

乔昭懿只是让他们在人说到这的时候,在里说上两句,一个是文远伯的几个儿子素爱赌钱,常欠赌坊银子,二是张氏嫁妆丰厚,三是张氏孕期百般不适,还不断被婆母站规矩。

三点都是分散说的,可街市上人员流动,几波人汇聚在一起,自然就把故事添加些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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