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游承静别扭地侧过脸,“你心里有数。”
“这样子么?”叶漫舟阖上眼,俯在他耳畔:“在我心里,我是那种,和你同床共枕过五年的........”
“——流氓!”游承静猛地推开他。
叶漫舟给他一把推到床上,四仰八叉地一乐:“我想说室友呢。”
“但是你要说流氓,我确实也没有意见。”
游承静怒喝:“叶漫舟,你别躺我床!”
叶漫舟不仅无动于衷,手脚还呈现大字型开躺,他仰脖看他,一股欠揍十足的劲,“这床好像......没我房间的软?”
“那滚你房间去!”
“我喜欢睡硬的。”
游承静血压飙升,“谁管你了?”
叶漫舟笑了笑,躺床上支个手:“能给我听听你写的歌么?”
“不能。”他猛踹一下他的腿,“快滚!”
叶漫舟看他一眼,开始在床上打滚。
游承静给他气到肺炸。抡起枕头往他乱砸,叶漫舟给砸得闷哼几声,疼里带笑地告饶:“你给我听一下,听完我就走。”
谁他妈跟他讨价还价呢?游承静气得脸红脖子粗。
砸了好一阵,累了,他倚在床沿边大喘气,抱只枕头,胡乱瞪他。
叶漫舟躺床上拿手护着脸,含糊糊道:“我说真的,兴许还能给你一点建议呢。”
眼看对方一副要赖到地老天荒的架势,实在没招可使,他扔了枕头,转身打开笔电。
叶漫舟腾地坐起,在他身边半蹲下来。
指针停在播放键,游承静冷声:“只有一段,听完就滚。”
叶漫舟侧脸看他,表示洗耳恭听。
他拔掉耳机,外放音乐,一段电子乐空灵有致,配合着利落的节奏鼓点,十足抓耳。
短短数秒,音轴走完。叶漫舟不住点头,“是你的风格。”
就这么丁点响,能听出个屁来?
他起身,不耐烦地推他往门外走,叶漫舟在前方拖着步子,“不过又感觉,和你们团以前的曲风不太一样。”
废话,好不容易出张solo,还作口水歌有什么新奇?
游承静懒得吭声,把人赶到门口,正要摔门,叶漫舟忽然道:“开头几秒钢琴有点重。”
他顿了顿。
“换一下主奏乐器,弦乐后进场几秒,听感会不会轻松些?”
叶漫舟在门口转身,“随便说说,也可以不改。”
游承静瞪他一眼,“谁要改了。”
门关到一半,突然刹住。
“钢琴换什么?”
叶漫舟想了想,“试试马林巴。”
“嘭!”房门一摔。
他转身,火速跑到笔电前,在音轨里加了段马林巴琴,弦乐往后一拉,挑剔地听着效果。
.......还真挺不赖。
游承静在钢琴轨的删除键上反复纠结,一小节音乐正循环播放,纠结了半天,突然听到叶漫舟门外喊:“——鼓点声是不是有点大了?”
游承静啪地把电脑一关,气急败坏:“你怎么还不滚?”
“——我想提醒你。”
“什么?”
“——记得吃饭。”
“......”游承静瞥一眼手边热腾腾的鱼片粥。
“——还有啊。”
“又怎么?”游承静快给烦透了。
突然的沉默。
叶漫舟靠在门口,闭上眼,刚才进门的第一眼还停留在他的视线里。
游承静裹着浴袍,没太系好,衣领不三不四,脖颈白了一路,拖着张小脸,白里透红,一双丹凤眼那么深刻,朝人眨动的时候,像有繁花盛开。
生气的时候,是红玫瑰。
冷淡的时候,是白水仙。
都挺折磨人的,漂亮得那么干净。
叶漫舟垂眸,一下一下摩挲掌心,在心里琢磨着那张脸。半晌地回过味后,敲敲门,“后天录制,不见不散。”
里头没有动静。三秒后,他从门眼里看见灯光一灭。
叶漫舟淡淡一笑。
他面朝房门,抬手贴了下门板,轻声:“晚安。”
*
“四三拍还是四四拍?”
“八六拍。”
“我的四四拍小王子,怎么回事?”
“我要走出舒适圈。”
“你怎么不换首走?”
“给你写已经够挑战了。”
“不许敷衍我。”
“你听就是。”
......
“力度小点。”
“哦。”
“这段力度太小。”
“再来点。”
“这个和弦,不太协和。”
“那我删掉。”
“不,我觉得这样。”
叶漫舟把吉他抱过来,想了想,轻拢慢捻。
分明同首曲子,相似旋律,稍作改变,听来却大不一样。
叶漫舟弹着吉他,眉眼低低,双眸在碎发后若隐若现。那张脸一向玩世不恭,很少认真,可一旦认真起来,简直要了人命。
游承静看着对方。那个年纪,只要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