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努力,让我们学学储凯。”
她班主任原先是高一五班班主任,储凯是他的学生,高一储凯学习很拼,为了冲进一班,特别努力,每天起早贪黑地刷题。
方悦喝了口水,眼睛放光,声音激动,“下课后,我才知道,储凯喜欢的女生是个学霸,他是因为周小昕,才努力的,没想到进步这么大,直接冲进了一班,也不知他们开始谈没,老师要是知道他努力的原因,保准不好意思棒打鸳鸯,嘿嘿,说不准他们的事传开后,学校对早恋的管控估计也能松一点点。”
老师不止一次地告诫过他们早恋会耽误成绩,身为学生本就该好好学习,长大了才有放肆的资格。
夏澄习惯听从教诲,也从未想过早恋。
喜欢裴钊,一直以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这会儿她心跳却快了几分,像平静无波的大海,突然迎来涨潮,翻起一阵惊涛骇浪。
脑海中也有个模糊的念头——一段好的恋爱关系,原来能起到正面作用。
跟方昕道别后,夏澄回了教室,教室里已经打扫完卫生,不少同学已经回了教室,储凯和周小昕也回来了,两人坐在北面第四排,周小昕正在给储凯讲题。
夏澄偏头多看了几眼,果然发现了端倪。
储凯拿手肘碰了一下周小昕,周小昕脸颊很红,伸手推他时,被他悄悄握住了手。
夏澄似被烫到一般,飞快移开了目光。
心情不自觉飞扬起来。
原来,储凯真的是因为周小昕才进步的。
十六岁,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仍旧稚嫩的年龄。
夏澄无意识掏出了草稿纸,在上面不自觉涂涂画画,一支丘比特之箭,射中了画中的小男孩。
她不受控制地去设想,恋爱后,裴钊会是什么样,会变回原先那个让人仰望的少年吗?
他那么聪明,只要愿意花心思,成绩肯定会和储凯一样,飞速进步吧?
开学那天,她好像又搞砸了,没给他留下好印象。
夏澄有些沮丧。
又想起了与他的第一次正式碰面。寒风凛冽的冬天,地上的积雪尚未来得及化完,屋檐上也白茫茫一片。
教她数学的赵老师,是裴钊的班主任,瞧见她后,让她喊裴钊去一下办公室。
找到他时,他懒洋洋坐在单杠上,穿黑色外套,牛仔裤,眉眼很凶,嚣张又肆意,像个不良少年。
夏澄有些怵他,一句“赵老师让你去办公室”声音小小的,底气也不足。
他坐着没动。
她也没动,目光茫然,不懂他干嘛不去,是没听清吗?正纠结要不要重复一句时,一群少年开始起哄,“嘿,还不走,不会又看上我们钊哥了吧?”
还有个男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嘻嘻地将她往裴钊跟前推,“钊哥,这小女生还挺漂亮,要不要考虑一下?”
夏澄脸一白,避瘟疫一般,往后躲。
他坐在单杆上,睨着她,漫不经心地轻嗤,声音像裹着冰雪,“胆小如鼠,声音大点,就要哭鼻子,真找个这样的,给自己找个祖宗伺候吗?”
夏澄也不稀罕当他祖宗。
落荒而逃时,身后是他肆意的哼笑。
魔音一样,让人莫名心慌。
那时的她确实胆小。
如果早知道会喜欢上他,第一次碰面,她肯定勇敢一些。
夏澄有些颓败地趴在了书桌上。
思绪乱糟糟的,那次见面,她虽然没有哭鼻子,初三毕业那次,她却实打实哭了,不仅哭了,还将他弄得很不高兴。耳旁至今能回忆起,他野性难驯的声音,“再哭,将你丢回去。”
她虽然勉强憋住了眼泪,却攥着他不撒手。
活像个黏人精。
夏澄很懊恼,趴在桌上装死,脸颊也埋了起来,好希望下次见面,能够面不改色,优雅从容。
*
夏澄是周末被送到的妈妈这儿。
林希女士吸取了上一个教训,没再找大学教授,这次结婚对象在体制内工作,姓梁,朝九晚五,工作清闲,几乎不加班。
夏澄从车里下来时,林希已经等在了小区门口,她穿蚕丝上衣,高腰阔腿裤,天鹅颈上戴白金项链,一头茶色大卷慵懒地披在身后,气场挺强。
林希伸手接住了她的包,冲夏铭易点了点头,牵着夏澄拐进了里面。
夜色不断下沉,晚风刮起地上的枯叶,簌簌作响。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林希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用拘谨,也不用怕梁翼,怎么开心怎么来,澄澄,有妈妈的地方,永远是你的家。”
夏澄乖巧点头,“妈妈,我知道。”
小区里面铺着青石板路,光线很暗,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隐约能听见孩童的哭闹声,远处时不时还传来一声犬吠,静谧中透着热闹。
梁叔叔家比较靠里,两层楼,带着一个小院子,是二十年前,老爷子单位分的房子。
夏澄随着妈妈进门时,梁叔叔已经下班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奶奶戴着老花镜,在晾晒衣服,林希对梁郑辛说了一句,“衣服洗好了,你倒是帮妈晾晒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