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碧翠丝拥有着过人的运动天赋,在潜行开锁等方面无师自通,总是能在仆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小姐开走了那辆漂亮的轿车。”为了弥补过失,她努力回忆后道:“应该只是去附近转转……”
银灵的外观很惹眼,不愁发现不了它的踪迹。
伯伦特暂时松了气,说自己会亲自去找,目光却仍是忍不住投向北方。
那里的湖边……有他故意安排过去的三个人,和一条狗,为了拿到更多的样本。
这个计划从看到那根尖刺的第一眼就诞生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湖中栖物”的传说足以令许多人对那儿望而却步,卡特莱尔和他的朋友又大肆宣传了一番,甚至还惊动了警察。
现在,就连伯德街的房产经纪人都不太愿意谈到那儿了。
派去寻找碧翠丝的人很快带回了消息,有人看到车头扁平身形却修长的轿车开往了北边的郊区,似乎是要去湖边。伯伦特微笑着听完,心中情绪复杂,既有侄女不听话的恼怒,又为找到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去那里的窃喜。
安排助手继续盯着学校,他带着好几辆车的仆人赶往了城镇的北方。
那场转瞬即逝的震动给布瑞切斯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一些残存了几个世纪的木质房屋轰然倒塌,彻底留在了旧日的阴影中;一处松软的土地猛然塌陷,露出了藏在工业文明下的远古废墟,一群人神情紧张地围在那里,服装整齐划一,像是某个教团的成员,大约是和涉世未深的学生一样,将这场百年不遇的地震当成了天启。
由帕德里克家族出资修建的马路无声地往城外蔓延,穿过石桥后却出了点意外,郊区的路面被地震中的最大受害者拦截,无数高大的树木倒在他们的面前,阻碍了车辆的前进。
最后,伯伦特不得不命人去庄园牵了匹马来,命中注定般地,独自来到了湖边。
这儿的惨烈出乎他的意料,睡在半木结构房屋里的人显然对灾难的到来毫无察觉,竟然生生被压成了肉饼,连一个完整的人形都看不出来。出身上流社会的副校长为空气中的腥味皱眉,随即又为这里的安静感到疑惑。
地上留着两道车辙印和一些凌乱的脚印,他叫了几声碧翠丝还是那个斯……斯蒂芬的名字,身下的马匹绕着一个点转圈,尾巴不断地甩来甩去,透出几分焦躁和不安。
心神不定地转了几圈,伯伦特没能找到什么线索,横木搭建的三角结构里有几片衣角,其中一个缝制着布瑞切斯特大学的校徽,那个考古系还是地理系的学生大约死在了这里,并且很有可能就是这摊血迹的主人。
如果在往常,他此时会毫不犹豫地回城找来救援队,但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湖中的怪物上。
看了看天空,阴沉的颜色让他感到犹豫——根据卡特莱尔的说法,尖刺的主人会在随着夜幕的降临从湖底献身,这种和人类相去甚远的生物真的能如他所愿赐予他永生吗?他有些怀疑,却还是抵挡不住那磅礴的诱惑,催促着帕德里克家族饲养的枣红骏马往湖边而去。
黑星从地平线下升起,克苏鲁的呼唤伴随着潮水而来,他没能再回到人们的视线,像布瑞切斯特的许多居民那样,消失得毫无征兆。
只不过这一次,地区的警局无法再用意外敷衍,因为他的姓氏价值千金,而家族的另一位继承者同样下落不明,不知去了哪里。
而在警察们忙着寻找伯伦特和碧翠丝的下落时,瑞雅已经带着后者回到了城中,根据多面体上浮现出的指示,找到了一栋砖红色的房屋前。
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百年前的都铎王朝,外观和内部经历了数次改造,最后呈现了一种奇妙的混搭风格。檐口深灰,原本简单单一的尖拱装饰换成了更为奢侈的浮雕,门窗和整个房屋的形状也不对称,但如果从远处看的话会觉得它像一座略微变了些形的金字塔,那些浮雕的图案也以埃及的杰德柱、卡和荷鲁斯之眼为主,其主人大约是中东的移民。
站在四心拱门前迟疑了一会儿,原本紧闭的门忽然自己打开,无数的玫瑰映入眼帘,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圆环十字架前,两侧是教堂款式的弥撒椅,每一张的上面都放了不同的东西,像是代表身份的记号。
“欢迎。”蝙蝠的声音从多面体中传来,突兀得让瑞雅差点将它丢出去。认命般地走到了屋内,她听见沉重的实木大门在身后合上,看不见的力量吹灭了那些摆出各种复杂形状的蜡烛,窗帘也在此时轻飘飘地垂下,她的眼前顿时陷入了黑暗。
哼,见不了光的老鼠,她暗自腹诽道,身上的手电筒被一只手轻轻抽走,几声脆响后结束了机生,看来“他”的确很害怕光。
“对我们未来的居所还满意么?”那只手挽上了她,皮肤不再粗糙,而是变得光滑细腻,骨节充满了力量,不容她挣脱。
“如果它不会突然变成一团废墟的话,还不错。”瑞雅对上一次睡棺材板的经历耿耿于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