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老奴可算找着您了。”
尽管未见其人,就先闻其焦急之声,但身处皇宫内院,上到皇夫贵君,下至普通侍郎,谁人不识得总管嬷嬷余姚的声音?
是以,此声一出,屋内两个“施暴者”和一个“施暴未遂者”,立即是心脏狂跳,身子剧颤。
余姚遍寻各处,一路问了好几个侍郎内官,才找到身处太医院的大皇女。
进了屋,瞧见内里场景,见多识广的她一下就反应过来,嘴上一边对着离宛,忧心忡忡道:“殿下,不是让您等等老奴么,这宫里狗眼看人低的,大有人在,免得让不长眼的给冲撞了。”
一边厉着一双柳叶眸,狠狠刮了那跪地的三人一眼。
这一眼,把那三人瞧的是越发魂飞魄散。
离宛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与离痔小可怜,殷殷对望。
被殿下抄膝抱着的泠奚,却敏锐的感知到殿下的身躯在微微轻晃,她靠近离宛的耳廓,小声道:“殿下,您?”
离宛借着吹发的动作,悄声回了句,语气低沉,似有些委屈:“我腿麻了。”
噗,泠奚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含娇细语道:“让您逞英雄。”
离宛凤眸微眯,猛的侧头,对着她的耳垂就道:“狐小美,有你这么看笑话的?还不快替本宫解围?”
因动作迅疾,温润的唇瓣,一时收力不住,骤然袭上了白玉般的耳珠,呼出的气流,直灌耳蜗,引起佳人身心间的阵阵颤栗,勾出丝丝缕缕的酥麻。
泠奚强忍心悸,从离宛身上轻盈跃下。
在殿下的示意下,先温柔的扶起九皇女,再走到殿下的身边,展臂不着痕迹的支棱起她。
离宛半靠着泠奚单薄的雪肩,尽量忽视僵直不适的两腿,望向正拿眼神恫吓三人的余姚:
“嬷嬷,此三人,殴打皇女,该当何罪?”
余姚瞧过来,低眉顺眼道:“按宫规,当杖毙。”
杖毙?
三人彻底慌了,下跪、磕头、认错、哀嚎、求饶,一键五连,周而复始的紧,今日一天,离宛已经见到这“告饶阵仗”数次了,实在厌烦不已。
尤其是这些人正
着说,反着说,说来说去,无怪乎就是那些个词,也没个新意。
既然没有勇气承担事情败露的后果,当初又为何要做?
犯“规”一时爽,事后火葬场,一首悠扬的凉凉必须送上。
离宛笑道:“那便有劳嬷嬷了。”
余姚颔首:“殿下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老奴当做的。”
言罢,便转头冲着屋外高喊了句:“来人啊,把这三个刁奴,拖下去,乱棍伺候!”
几名英姿飒爽的配剑女侍,迈进屋来,二话不说,拖着三人的脚踝便走。
其中一人,便是午时以前在太尉府,借剑于离宛,劈开泠奚镣铐的“熟面孔”,冲离宛微微颔首致意后,转身欲走。
离宛垂眸,瞧着满身凌乱,脸蛋被打的脏兮兮的小可怜,道了声:“慢。”
余姚不解:“殿下还有何吩咐?”
“此事,不能就这般算了。”她握着小人儿骨瘦如柴的手:“欺了本宫的九妹妹这么些年,杖毙只一瞬,实在太过痛快,让他们将欺凌者一一咬出来,再施以虫术,本宫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言罢,捏了捏离痔枯瘦的脸蛋:“是否觉得本宫太过残忍?”
离痔只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连连摇了摇头,激动的想要抱上她的大腿,却因满身脏污的印子,配不上那般圣光高洁的菩萨,而心生愧意,踌躇的捏紧了衣角。
离宛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径自握上了她的小手,主动的搭在自己的身上。
离痔一瞬泪流,是满心满眼的仰慕,终于呜呜的跟个可爱的树袋熊似的,牢牢的抱紧离宛的大腿,死活都不愿撒手。
菩萨为我报仇了!
我太开心了!从出生起,就从未如此开心过!
谢谢你,菩萨,愿意来到我的身边,愿意救赎深渊中的我。
本该杖毙的三人,骤然被离宛叫了停,背靠背的猛烈喘息着,不仅毫无劫后余生的庆幸,从心底升腾的,唯有更深的恐惧。
虫……术!他们宁可被杖毙,落得一命呜呼,也绝不愿受那万虫噬咬之痛。
在极端的恐慌与惊怖下,有人的大脑就不做主,尤其是从三品仪君宫中的大侍郎,居然高吼了句:
“你们不能这样做!最早……最早叫我们欺侮离痔的是
……是仪君!难道你们也想对仪君施以虫术不成?后宫中谁人不知咱们仪君是皇夫面前的大红人,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铁心腹!你们要是真敢那么干!闻人皇夫是绝不会同意的!!!”
此话一出,余姚怔后,甩起拂尘,就是一记狠抽:“大胆!居然敢威胁殿下?!”
大侍郎被抽的口中染血,门牙都掉了一颗,但在血气的刺激下,却是越发疯狂,反正横竖是个死,索性全豁了出去:“我说的是实话!你们绝不敢动仪君!就只敢拿我们这些下人出气!大皇女?嗬!就是个伪善人而已!”
余姚听这贱奴如此贬低大皇女,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