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陆相来了。”
新阳从小榻上滚了下来,磕得脑门疼,她捂着自己脑袋,“陆相不去署衙,怎地来这里,吓得我都惊醒了。”
她惊魂未定,楚染闭着眼睛喊道:“不见,让她一月后再来。”
新阳坐在地上,瞬息就爬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不解道:“为何要一月,一月后葡萄就不新鲜了,现在吃着可甜了。”
“我一月内不想见她,你心疼葡萄就自己去找她。”楚染翻过身子,留个背影给新阳。新阳无奈,自己爬起来穿鞋,跟着婢女去花厅。
陆相坐在厅内品茶,坐姿如松,挺直而矜持,新阳在门外偷偷看了两眼,她想起阿姐颈间的红痕,难以想象是陆相造成的。
矜持而又清冷的人也可以那样欺负人?她站在外面不敢进去了,阿姐是不会骗人的,或许陆相也没有那么让人害怕,她挪着步子走过去,腼腆一笑,“阿姐说她一月内不想见你。”
陆莳起身行礼,“新平公主让殿下传话的?”
“不是,我想、我想、让陆相酿些葡萄酒。”她觑着陆相冷颜,心里挂着好多个水桶,七上八下地,阿软喜欢葡萄酒,陆相酿的最好喝,阿软应该喜欢。
陆莳无奈,又道:“劳烦殿下传话,臣今日奉旨而来。”
“奉旨啊……”新阳拖长尾音,这可就难办了,她跑回院子里给阿姐传话。
两人闹不和的事,满城皆知,陆莳这一句奉旨而来,让楚染诧异,她想了想,要给陛下面子,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好心道:“那你让她过来。”
新阳大喜,忙道:“阿姐莫忘了我的葡萄酒。”
她欢欢喜喜地去报信,让人将葡萄装好,到时一并带去相府,她自去忙碌时,陆莳踏进楚染的屋子。
楚染靠着迎枕,见她两手空空,甚是不悦道:“空手而来,你必然空手而归。”
陆莳淡笑,眉拢烟霞,“陛下旨意,自然是要遵守的。”
“陛下若没有旨意,我就将你堵在门外一月。”楚染眯着眼睛,眼里皆是不乐意,昨夜的仇记一月都不为过。她想起宁王的事,回相府多半不好,就先道:“我还有事,就先不回去。”
“也可,只是将堵着暗道门的柜子先撤了。”陆莳提醒道,见她懒洋洋地无甚精神,就坐下摸摸她脑袋,触及她颈间上的红痕时,眸色一颤,而后移开视线。
楚染没看到她的眼神,不同意道:“不撤,一月后再撤。”
“殿下不想知道何人骗了宁王?”陆莳淡笑,将她领口整理好,恰好盖住红痕。
楚染一惊,扬首就看到眼中深深的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心计太深,看着她的笑,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后知后觉道:“难怪你昨夜不怕我生气,老谋深算。”
楚染骂一句,心里才稍微舒服些,想到昨夜被她压着的事,就觉得委屈,斜睨着她,指着那个柜子:“陆相想搬,自己搬,搬不搬得动就是陆相自己的事。”
陆莳看着挡住门的柜子,无奈摇首,“殿下似是不累,不然如何搬动柜子的。”
这话听来极是不要脸,楚染转身望着她,豪气干云道:“我不与你争罢了。”
陆莳莞尔,摸摸她脑袋,低声说起正经事:“蒙骗宁王的商户背后确是霍家。”她只简单提醒一句,霍家根深蒂固,也不屑做这些小事,是下属仗着霍家名号去做事,只能说是霍家自己督下不严。
陆莳哄人捏着七寸,往日里带着吃食去哄,这次两手空空,带来的却是楚染想要的好消息,哄人的手法愈发精湛。
“你怎地知晓?”楚染也非多疑,陆莳心思深,许多事都是她不知晓的,就像是个百宝箱,想要什么都有,也给她很多惊喜。
“查探的消息。”陆莳淡淡道。
楚染半信,追问道:“那此事如何解?”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霍家,生意上的事讲的是诚信,闹大后,霍家的经济命脉势必受损。
陆莳不答,反朝她伸手,“殿下可还生气?”
“生气,且说说你的看法。”楚染乖觉地去靠着她,双手揽着她的腰,也不去追究昨夜的事。
陆莳满意,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她摸着楚染手腕,轻轻摩挲,楚染不动,比起昨夜还要乖,她先道:“殿下等着去宁王去查清,推波助澜,闹到陛下面前就可。”
宁王也不是吃亏的性子,会拿捏分寸,这般小事不会涉及朝政,他知晓陛下不会厌弃,多半还会借此敲打霍家,毕竟霍家富可敌国。
楚染靠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话在心中思考,“你的意思是跟着宁王叔父就可?”
“嗯,此事又非大事,陛下只会当作笑谈,除去政事外,他对宁王还是有些信任的,必然会为他做主。”陆莳轻声。
“那我晓得了。”楚染点点头,郢都城内风平浪静,这点小事若是闹大,茶余饭后,人人都在谈论,也是让天下人皆知。
想明白后,她就从陆莳怀里退出来,未曾离开,就被陆莳揽住整个身子,耳畔就是陆相的控诉:“殿下用完臣,就不要了?”
“哪里、哪里,我将柜子搬开。”楚染被她说得耳朵反烫,不由想起梦里的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