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赤……”我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才听见的模糊的姓氏发音,却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赤司。”他开口,舌头轻抵上颚,唇齿一张一合:“赤司征十郎。”
我连忙回答道:“哦,赤司君,刚才真是多谢您了。”说着,双手合十置于膝前,有礼地向他鞠了一躬。
他的表情仍是十分淡漠,只是垂目简简单单地说道:“举手之劳。”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我原本就对自己突然的昏倒感到十分疑惑,加之惊醒后我对梦中发生的一切竟都失去了记忆,可以说面前的这位少年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者,所以我更想要从他这里获得更多的消息。
“请等一下。”我鼓起勇气出声挽留,并绕到身前拦下了对方。
赤司大约比我高出半个头,我需要稍微抬一下头才能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在背光处看那双赤金的异色眼眸则显得更有压迫力。
“嗯?”他从鼻腔内发出一个单一、表达疑惑的音节。
“抱歉,赤司君可以跟我描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吗?因为我很少会毫无预兆地突然晕倒,所以想要弄清楚原因,拜托了。”
他的眉毛弯了弯,周身的气势有一瞬间地收敛,整个人突然柔和下来:“发饰……要掉下来了。”说着,他伸出手凑至我耳边轻轻一推,我就感觉到某一柄摇摇欲坠的花簪重新回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他仿佛透过我看见了什么熟悉的人。
“多谢。”我扶着头发小小的后退了一步,脸色微红,因为两人之间过于靠近的距离。
他见状又重新恢复到了那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中,连方才金色瞳孔中偶然跳跃的一抹温暖红光都仿佛错觉一般。
“失礼了。”他颔首这样说道,然后回想了一下事件发生时的细节,把一切向我娓娓道来:“当时风很大,我正在思考关于祈福点灯一事,突然身边传来了重物坠地的声音。
侧头看去,你倒在了地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但是身上并没有外伤,因为表情非常平静,也不存在因疼痛而抽搐、痉挛的情况,就是非常奇怪地昏倒在地。
我将你扶到社务所休息,原本的想法是尽快拨打医院急救电话,但是松鹤先生阻止了我。
他说……你很快就会苏醒,出于对春日大社现任净阶神官的尊重,我听从了他的话。”
“这就是事情的完整经过。请问,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虽然对方的语气十分平静,也无法判断他是否因此心生不满,但我仍是有些慌乱,大概还是因为直面他所带来的压迫力太强大了吧。
“抱歉,耽误了赤司君不少时间。”我侧身让出了道路:“真的非常感谢您,我叫鹿岛砂糖。”
他只轻轻巧巧回答了一个“好”字,随后一挥衣袖,在我面前淡然地离开。
我仍愣在原地,原因无他,那句“他说你很快就会苏醒”实在有些可疑,我不禁想到:难道如今的神官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还是……巧合?
这时,小手袋里传来的震动拉回了我的注意,我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竟然有数十通未接电话,现在是第十一通,它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名字——迹部景吾。
我赶紧按下接通键:“喂。”
“鹿岛砂糖,”电话那头水仙花小王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焦急,他已经连名带姓称呼我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努力安抚着他:“抱歉,我刚刚走累了,所以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手机。”我并不想对他说出自己刚才晕倒的事情,因为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除了让潜台词听上去好像在责怪对方把身体虚弱的我一个人丢下以外。
我同网球部的关系并不算好,宍户亮对我充满敌意,何必再让迹部陷入两难的抉择中呢?
“你现在在哪?”
我看了看周围的特征显著的建筑物:“好像在神社参道旁的社务所里。”
“好,你等着,本大爷来找你。”
在等待水仙花小王子的过程中,我一个人站在路边发呆,此时阳光晴朗,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仿佛刚才的靡靡细雨都如同错觉一般。
……雨?
我看着干燥、没有一点湿润痕迹的砖石地面,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参道之上仍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人们皆是谨慎小心地靠一边行走,将宽敞的道路中间空了下来。
“鹿岛。”
我抬起头,看见迹部从远处向我跑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一侧领口处印有纯黑色块,外加一件浅灰色的针织羊毛马甲。
我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只有水仙花小王子一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忍足君他们呢?”
“啊,他们已经回去了。”当谈及队友时,他脸上的笑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住的,我知道那是发自真心的喜悦。
“不参拜春日大社了吗?”
“东大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向日和芥川想要吃自助烧烤,又听说奈良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店,所以忍足就带他们下山了。”迹部好笑地叹了一口气,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