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注意就多了个腿部挂件。
百晓生不负责任的瞎猜:“穆子霁这么熟悉蛊虫,该不会是苗王的私生子吧?”
穆子霁眼角一跳。
他可真能瞎猜,他的年龄也对不上啊。
本不打算回答的谢时玄:“不是。”
“不要造谣。”
不管有什么习俗,谢时玄都不喜欢无故断了血脉联系。
血缘是天赐的缘分,让人不至于变成无根浮萍。
每个人应该珍惜。
哪怕不表现出来,在心里挂念着也行。
百晓生瞬间乖巧:“哦。”
“那他为什么那么了解啊?”
穆子霁没有制止,真实的理由又不是什么难堪的。
为什么这么了解蛊虫?
这种问题还要为什么吗?
谢时玄不解地回了一句:“因为他聪明。”
“噗。”苍鸿鸣忍不住笑出声。
百晓生抬眸瞪他一眼。
你到底帮哪边啊!
苍鸿鸣收敛了表情,反正不是你那边。
“先知,我们也回吧?”
谢时玄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情了。
姜宁玉去找广阳王和皇帝了,卫巍和卫观雪回驻地了,颜老先生要照顾姜炔,百晓生要出榜,穆子霁要回南越,昭无双在搞她的大事。
早上热热闹闹的那么多人,半天过后,就只剩他和小苍两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了。
“走吧。”谢时玄放下茶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
走之前,谢时玄又对百晓生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成年礼的礼物,如果有想要的,可以来找我。”
两人回到安静的院落。
谢时玄挽着袖子给院外的花圃浇水,苍鸿鸣在厨房生火。
看着火焰升腾,他抬头,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在矮树花丛中缓缓走动的身影,视线再往外一点,是只剩一点积雪的平坦道路和偶尔掠过飞鸟的湛蓝天空。
一起构成了一副恬静的画作。
是他曾经在苗疆和逆天教里绝对看不到的场景。
苍鸿鸣低下头,拾了几根柴火放进炉灶,保持火焰。
广阳城也算江湖人心中的圣地了。
但在先知身边,明明也算江湖一角,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景。
没有血雨腥风,只有好梦一场醒来的那种平静。
“……真是奇迹啊,仿佛一场梦。”
怔怔地看着散发着暖意的火星,苍鸿鸣喃喃自语。
在梦里,有人关心爱护他,下雪了会给他热茶,有人陪着玩耍打闹,倒在雪地里不是因为受伤而是躲避家长,还有人会夸他,骂他,挑衅他,甚至调戏他。
让他觉得,这才是人过得日子。
他真怕梦醒之后,自己还是苗疆的药人,逆天教的杀手。
还要继续那不知终点的黑暗人生,吃下不知道会不会死人的东西、砍掉不知道是谁的人头、躺进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的大缸、潜进不知道是好人还坏人的房屋。
什么天下第一杀手。
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
也不怪先知会把他错认成一把刀,他也觉得自己不像个活人,像一把刀。
“小苍。”
窗外传来轻柔的呼唤。
苍鸿鸣一个激灵,连忙回神起身回答:“在!”
绕着花圃走了半圈的谢时玄走过来:“再给我点水。”
“是。”
苍鸿鸣从水缸里把水舀满。
“今天中午吃什么?”站在窗外的谢时玄顺势扫了一眼还没有成品的案台。
猜不出来。
他思考着,要是他用预知看午饭是什么的话,会不会被人说暴殄天物?
“反正不吃臭豆腐。”苍鸿鸣面无表情地把装满水的浇花工具递回去。
谢时玄接过的手一顿:“为什么?”
这可是人间美味。
苍鸿鸣:“不为什么。”
“我听说京城有一家著名的餐馆,有一道菜叫风雅颂,我们今天吃那个。”
谢时玄:“为什么?”
光听这名字,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菜,说不定很难吃。
苍鸿鸣:为了提高你隐士高人的层次,保持你的形象。
“冷月和颜生苦有过拥抱亲吻对吧?那昭无双是皇帝的女儿,不是正宫皇后,是小情人生的那种?”苍鸿鸣问出早有猜测的问题。
谢时玄点头:“是啊。”
苍鸿鸣:“…………”
“您以后别在他们面前下结论,正常描述场景、读出人物对话就可以了。”
苍鸿鸣再次领悟到,他家先知不适合总结陈词。
本来很正常的场景和关系,先知一总结就能相差十万八千里。
谢时玄无所谓:“有区别吗?”
苍鸿鸣:那区别可太大了!
颜生苦心里肯定正在纠结,他和冷月本就不太可能成,先知那么一说,他估计更要和冷月保持距离了。
昭无双那边他倒无所谓,哪怕她是皇帝的独女,想当女帝,也和他们没关系,只要她别再想着把先知掠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