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快把摊子往后退,快快快快!”
谢时玄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后,正单手支着侧脸小憩,忽然就被身侧的好心人拽了一把。
宛如雕塑般站着谢时玄身后的黑衣少年,眼神一厉,倏然伸手锢住那好心人碰到先知的手腕。
“小苍。”
长相俊美气质缥缈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制止自家警惕性过重的小护卫。
“是,先知。”苍鸿鸣这才松开手。
“少侠武功不错哎,糟糕,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谢先生也快点的好!”
本想和苍鸿鸣多聊两句,但往后一看,同行也来不及说什么,慌乱地跑了。
谢时玄抚摸了一下罩在双眼上的轻纱,扫视了一下周围的鸡飞狗跳,不急不缓地询问道:“怎么了?”
“快跑!广阳王殿下来了!”
“什么?”
“王爷今天怎么突发奇想走西直门了?!”
“这俺怎么知道?快走快走!被抓到就麻烦了!”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谢时玄:“?”
西直门是广阳城最清冷的一个城门,住在附近的百姓极少,平日里十分安静,早上连摆摊卖菜的都没有。
只有他们这些摆摊算命的不嫌弃。
毕竟,神棍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热闹场所不是必须的。
当然了,他谢时玄可不是江湖骗子,他是真先知。
谢时玄一动未动,坐在椅子上围观着这场同行的飞速大撤离。
也不知这位广阳王的名声到底有多可怕。
几息之间。
刚刚还有人烟的西直门,现在竟然只剩他和小苍两个人了。
只在积雪的地上留下了些许撤离时的车辙和脚印。
看了看周围,苍鸿鸣体贴道:“先知,街边风大,披件衣服吧。”
完全无视那骤变的氛围。
一样毫无察觉的谢时玄伸手接过披风:“辛苦小苍了,你也坐吧,站着累。”
“没事,我不累。”
就在这对主仆两人互相关心时,城门外响起马蹄声,由远及近。
“哐哐哐!”
精神奕奕的侍卫们骑着雄壮的骏马,马蹄踩在地上,踏碎了冰冷的积雪,感觉大地都在隐隐颤动。
一列华丽的车队进入城门。
苍鸿鸣用余光扫过广阳王的车队,眼底带着一点警惕。
但也没有太恐慌。
直到————
车队停在了谢时玄的摊子前,马车里那位穿着玄色礼服,气势惊人的中年人掀开帘子,朝外面瞥了一眼。
刚好和轻抬眼眸的谢时玄对上。
“?!!!”
广阳王眼中的杀气吓了苍鸿鸣一跳。
少年当即屏息凝神,杀气引而不发,暗中观察着车队。
论人数,对方十倍于他们。
但论暗杀,十个广阳王也不及他。
他有信心带先知逃出广阳城。
“客人要看什么?过去,还是未来?”
这位客人看上去杀气腾腾,但谢时玄没当回事,一如既往地询问。
命运青睐他,第六感异于常人,任何一丝情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若有危机,他第一时间就能察觉。
这位的杀气虽强,但杀不死他。
或者说,不是对他而发的。
所以,谢时玄拉了拉披风的衣角,端坐如常。
广阳王兰熠缘闻言,不怒反笑:“你敢算本王?”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胆子的江湖神棍了。
在广阳城,谁人不知道,他这个城主最是厌恶装神弄鬼的神棍骗子,完全称得上是见一个杀一个。
这西直门,竟然还有这等不要命,敢扯窥探天机看透命运大旗的人?
看来。
是他杀的骗子太少了!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
谢时玄心平气和地对告诉这位客人:“昭告,乃先知职责。”
闻言,广阳王简直是怒火中烧。
好一个先知!
那你能算到自己的死期就在今天吗?!
“行,先知是吧?”
心怀杀意的广阳王沉下脸,下车站在谢时玄的摊位前,居高临下。
手里拿着一份画卷。
“唰!”
广阳王将画像甩在谢时玄的桌上。
“这么能掐会算,那我就给你一个时辰,告诉我这人在哪?给我精确的时间地点,别给我整那些花哨的谶语!”
“若是说不出来……”
广阳王冷笑。
若是说不出来,那就是故意欺瞒皇族,按律当斩!
不过是一个杀人的借口罢了。
这是他皇兄的画像,一般的大臣都见不到,更别说这些只会胡编乱造的江湖骗子了。
哪怕机缘巧合见过,他皇兄现在也不在京城了。
盛帝一个月前在宫中遇刺,现在已经出京了,行踪不定,连他都不知道。
广阳王信心十足。
哼,这个利用好相貌到处作恶的江湖骗子,他今天斩定了!
没想到,话音未落,对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