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王小菊急了,说:“别人的礼不收也就算了,咱姊妹之间这点來往还不能有么,你要不收,我以后不理你了,”
这下刘晓静才勉强收下,拍拍儿子的脑袋:“谢谢阿姨,”
周文的儿子奶声奶气的说:“谢谢阿姨,”大人们就都笑了,
从饭店出來,洪辉两口子把刘晓静送到小区门口才离去,刚走出不远,洪辉就看到路边一辆黑色的轿车,挂着南泰县的公务车牌照,风挡玻璃下还有县级机关的通行证和县财政局家属大院的出入证,两个男人正在路边的水果店里挑选着果篮,
洪辉努努嘴:“财政局的车,”王小菊望过去,顿时就明白了:“他们也是來拜访周县长的,”
“肯定是,财政局的老任,被张书记的小舅子压了那么多年,这回能上位,周县长肯定出了不少力,”
两口子巴拉巴拉的说着,打车去市中心的帝豪商厦买衣服去了,当了局长就得注意形象,衬衣西装领带皮鞋什么的,全都要换新的,而且要名牌,起码皮尔卡丹鳄鱼华伦天奴什么的,
……
叶老的葬礼规格极高,治丧委员会里都是国字头的领导,老程头是作为家乡代表前來参加追悼会的,本來名单里沒有周文,但是考虑到叶老逝世的时候周文也在场,而且老程头已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必须有人陪同才行,所以才把周文也算了进來,
周文很重视这次机会,亲自带车去天街乡将老程头接了过來,考虑到老人身边得有个亲近的人伺候,又把老程头的重孙子程毛孩也带上了,在县城买了几套新衣服,周县长又在县政府里挑了几个年轻精干的小伙子带着,一行人乘机前往首都,当然所有费用都是县财政出,
这种级别的葬礼,从宣布逝世到遗体告别仪式,火化进八宝山,起码有十天时间,这段时间里周文让人带着老程头和毛孩出去好好游览了一番,什么故宫、颐和园、人民大会堂、革命历史博物馆,还有八达岭的长城,统统转一遍,而他则每天呆在宾馆里遥控家里的人事任免,
刚和徐书记通完电话,手机又响了,是老婆打來的,刘晓静的声音听起來特别得意:“老公,昨天有人上咱们家送礼,我沒收,”
“哦,是财政局的老任吧,”周文说道,
“是啊,他拿了一个报纸包,里面厚厚一摞钱,我以前干过收银员,一看就知道起码十万块,当场我就翻脸了,把他骂出去了,”
周文说:“晓静啊,不收礼是正确的,不过也不能骂人啊,别人也是一番好意,”
刘晓静笑了:“逗你的,跟着你当官太太,这点城府还沒有,谁的钱能收,谁的钱不能收,我心里有谱呢,”
周文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赶紧问道:“你不会是收了洪辉的钱吧,”
“老公你真聪明,王大姐给了我一张卡,我去银行柜员机上查了一下,有五万块,王大姐平时过日子挺节俭的,沒想到出手这么大方,不过这钱她花的值,好歹是正局长一把手呢,”
“谁让你收的,赶紧给我退回去,刘晓静你给我记住,不管是谁的钱,一分都不准收,这是铁的原则,是高压线,绝不能碰,”周文几乎是咆哮出这句话的,
刘晓静明显是吓懵了,半天沒敢说话,周文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换了缓和的语气说:“洪辉两口子工资都不高,能攒下五万块不容易,这钱咱不能收,再说我还指望他当了局长给我好好办事呢,这就收人家的钱多不像话,”
“我这就打电话让王大姐把钱拿回去,”刘晓静低声说完就挂了电话,周文可以想象老婆这会肯定哭了,但他沒办法,摊上这样一个不懂得分寸的老婆,只有严格要求才行,
周文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傻鸟,在基层干了这么久,他什么不明白,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官员只存在于里,和官场风气格格不入的做派只会让人敬而远之,别说开展工作了,就连交朋友都难,按说凭他和洪辉的关系,这点人情往來不算啥,但这钱决不能让老婆來收,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就麻烦大了,
这也是周文研究了无数官员落马案例得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