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妹和陆金全是在厨房讲话,家里厨房在大门进去左手边,离大门很近,再加上门板不隔音,他们说话声音全都传了出来,清清楚楚地落进门外三个人耳朵里。
听到这段对话,陆时敲门手始终没有落下,而是向后退了一步,改为狠狠一踹。
陆时这一脚下了大力气,门栓断开,两扇门向两边弹开,陆时带着一身怒火跑了进去。
岑默并没有拦住陆时,再次听到这些话,他依旧无法冷静。
上辈子杨芳妹就是用奶奶威胁他,扬言他若是不把奖学金交上去,就不准备赡养奶奶,反正到时候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奶奶是饿死还是病死。
陆时为了护住奶奶,只能将自己奖学金交给杨芳妹。
不过上辈子陆时周五就回家了,杨芳妹和陆金全并没有实施计划,只停留在口头上。这一次陆时周六才回来,没想到这对夫妻连一刻都等不了,直接把奶奶关起来,等陆时回家时候威胁陆时。
岑默眼睛一下子红了,整个人出奇愤怒,但到底芯子是成年人,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向刘恒求助,“刘叔,可以帮我个忙吗?”
“少爷您说。”刘恒也克制着怒火,只要是个人听到那夫妻俩对话都会感到怒气冲天。
那还是人吗?
竟然可以为了钱把自己母亲关起来,不给吃不给喝,那夫妻俩心是不是被狗啃了?
岑默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帮我把陆时奶奶带出来。”
刘恒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就这一会儿功夫,陆时已经冲进厨房,直接掀了杨芳妹饭桌。
不让他奶奶吃饭是吧?那谁也别吃!
陆时回来太突然,着实把杨芳妹和陆金全吓了一跳。
陆时冷冷地看着这对血缘上是他叔叔婶婶夫妻,“我奶奶呢?”
陆金全对上陆时暗沉目光,知道自己刚刚和杨芳妹说话被陆时听到了,到底觉得理亏,目光闪了闪,“你怎么回来了?”
如果是做金海市到海坛镇班车话,要晚一个小时才能到家,陆金全没想到陆时会提前回家,并把他们谋划事情听去。
“陆时!”杨芳妹尖叫了一声,扬起手扑过去就要扇陆时巴掌,“你陪我饭菜和桌子!”
陆时直接一脚踹过去,把人踹到在地上。
“我奶奶呢?”陆时重新问了一遍,不理会在地上哎呦哎呦怪叫杨芳妹。
杨芳妹死死地盯着陆时,那目光仿佛淬了毒液一般,又见自己丈夫看到自己被踹到在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便瞪了陆金全一眼,“陆金全!你是死了吗?没见我被你侄子打了?”
陆金全闻言赶紧过去扶杨芳妹。
杨芳妹一把拍掉陆金全手,“帮我打回去啊!”
下一秒听到她听到门外传来看热闹动静,干脆不起来,直接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哎呦疼死我了!侄子要杀了婶婶了,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供他吃供他穿,他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哎呦喂!我死了算了!”
陆金全站在一旁颇有些手足无措。
邻居听到声响全部过来看热闹,听到这杨芳妹哭声,开始指指点点,各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金全只觉得自己脸在这一刻被丢光了。
他又不敢斥责杨芳妹,只能对陆时板起脸,“臭小子,快过来给你婶婶道歉!读书回来发什么疯?我养你这么大,哪里做不对你直接和叔叔说,做什么和你婶婶动手?”
陆金全话说大义凛然,把错全推给陆时。
他们这是料定了陆时沉闷性子,以前无论说他什么,他为了奶奶都是忍气吞声不会为自己辩解。
这会儿他们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陆时会继续忍耐下去,毕竟他现在还没能力把奶奶带出去养,一切都要靠叔叔婶婶。
然而陆金全却不知道现在陆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隐忍陆时了。
陆时刚刚就是故意制造出那么大动静,这会儿见看热闹邻居都来得差不多了,双膝一弯跪倒在陆金全和杨芳妹面前。
眼泪一下子就从陆时眼睛里涌了出来。
“叔,婶奶奶这些年为了供我上学供我吃已经把存款给掏光了,求求你们看在奶奶是你们娘份上,给她一口吃吧。我求求你们了。”
一句话直接解释了这些年真正供陆时读书不是陆金全夫妻俩,而是陆奶奶。
陆时说完后,还打算弯腰给陆金全夫妻俩磕头。
做戏要做全。
但岑默却冲了过来,一把扶住陆时,不让他磕下去。
就算岑默看出来陆时这会儿在做戏给外人看,岑默都不想让陆时如此作践自己。
岑默揽着陆时肩膀,手上用力,把陆时撑了起来,并且在陆时耳边说道:“我已经让刘叔把奶奶带下来了。”
说到这里,岑默幽蓝色眸光里一片暗沉,他怎么没想到杨芳妹会心狠至此,把奶奶关在没有灯和光阁楼上,阁楼里甚至连一瓶水都不放。
好在关时间并不长,岑默无法想象如果他和陆时晚回来一步,会造成什么样后果。
一想到某种可能,岑默心里就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