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头大骇,半晌没能回过神来了。直到这时,他才猛然惊觉过来,这位新来的孙将军可比别人所说的要可怕太多,自己为了巴结上司刚才说那些做那些,会不会给自己招来后患啊?新乱之下,孙荣明一时都呆在了那里……
孙途却没有与这等小人物多作计较的意思,那样没的降了自己的身份,哪怕真要一斗,他要对上的,也该是相当地位的人,又或是高俅才是啊。心里想着,脚步却不见停,很快就沿着宽阔的道路进到了衙门之内,并在拉了一名书吏稍作询问后,就直奔后方那一间最大的公廨处,去见自己的顶头上司高俅。
可是当他在堂外通名禀报后,里头的反应却颇为迟缓,直晾了他有半个时辰,才有人出来引他进门。对此,孙途又是一笑,不管这是高俅真有这么忙,抽不出时间来,还是有意压制自己,他都不会太把这种小把戏当回子事儿的。
在进入那间看着颇为宽敞的大堂后,孙途便一眼瞧见了坐在长大案几之后,正伏首挥笔写着些什么的高俅,对方依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理会已经弯腰行礼的孙途,直到把一份书文写就,方才抬起头来,笑了一下道:“越侯莫要见怪啊,实在是近来禁军中事务繁多,所以多有怠慢了。”
“太尉言重了,一切都比不过公务要紧。”孙途理解似地一笑,又拱手道:“下官特来就任,不知太尉可有什么吩咐吗?”
高俅听了这话却摇了下头,有些不满地埋怨道:“越侯啊……”
“太尉称下官孙途或千里就是,不必如此客气。毕竟在此地,你是上司我为下属,何来什么爵位之说。”孙途突然打断道。
听得这话,高俅的眉毛稍稍一挑,孙途此言听着好像很谦虚,可如此打断自己的话头又让他颇有些不快,最后只能暂时放过,勉强笑道:“好吧,那就托大叫你一声千里吧。千里啊,你来得也太迟了些,明明三日之前就已把官诰送到你府上,为何直到今日才来殿前司就职啊?”
孙途是真没想到对方一见面会拿这点说事。明明这时候朝廷里办事效率一向低下,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差遣拖了一个月才办一半——皇城司那边的差遣可还没落实呢。可现在倒好,对方居然还拿自己稍迟些到任来作指责了。
不过孙途也没蠢到就这么直接顶撞上司,那只会落人口实,便只能低头认错:“下官因为不知禁军规矩,再加上重回家中,所以就有些懈怠了,还请太尉责罚。”
“罢了,念你也是初犯,这次就不作追究了。”高俅显得很大度地摆了下手,这才又皱了下眉头:“不过你可知道就因为你耽搁了这几日,导致事情出了些偏差。就在前几日,宫中突然发下话来,想让你在今年秋季的禁军演武中领得一军出战,也好让官家见识一下你孙千里在山东和江南平乱时的威风与本事。当时,本官是打算把上四军的其中一支交由你来带领的。可现在嘛,四军皆已有人为主了,可官家的旨意又不能不遵,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就由你带虎贲军参加这一次的军演吧。”
孙途听罢此话,双眉就是一挑,终于知道真正的下马威是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