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将反应,孙途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他很清楚大家为何会这样,别看之前众军出兵顺利,如犁庭扫穴般打下了不少城池,但其实各军并未遇到真正的强敌,直到来到这湖州城下,他们才领教了反军精锐之强。
也正因如此,这些将领心中其实是有所胆怯的,尤其是当听说数千押粮军队被敌人轻易击破溃散后,自然心怯之下不敢妄动。
但这并不代表孙途就认可了他们明哲保身的做法,只一转念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已浮上心头,当下里,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开口点名道:“吕漠、王扬、张旷楚……”随着他每念出一个名字来,便有将领身子微震,有些不安地望了过来,直到他一口气叫了十几个将领的名字,才让他们心中的不安化作了疑惑,这点到的人也太多了吧。
而孙途在点完在场十七八个将领名字后,更下达让他们都觉着是自己听错了的命令来:“你等各率麾下兵马,一同北返!务必要赶在苏州有变之前找到那支反军,并将之合围歼灭!你们,可能办到吗?”
这些个将领一个个都张着嘴看着他,已经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因为孙途这是一气把除了山东军之外的所有将领都给点到了,换句话说,他是要把其他各路兵马全部抽调后防,只留山东军一路留在湖州城外。
这等决定也太过出乎众人意料了,更是冒险到了极点。要知道相比于后方那几千或万把兵马,湖州城的守军才更危险啊,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在舍本逐末了,一旦真出了什么差错,后果可就严重了。
就连宋江这时都有些想不明白了,忍不住开口道:“将军三思啊,如此一来,只两万许人留在湖州之外……”
不等他把话说完,孙途已摆手打断:“我意已决,此乃军令,不得违背!”说着,目光如电,扫过众将。其他人没一个敢与之对视的,纷纷起身叉手应道:“末将遵令!”
“今日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明日一早,即刻启程,不得延误!”孙途神色严肃地再度下令。众将虽满心疑窦,这时也只能再度应命,然后带着疑惑离帐准备去了。
直到这些将领退走,帐中只留下山东军自家人,董平才抢先道:“将军,如此安排是不是太冒险了?城中可还有不下五万反军呢,一旦他们全线出战,我们真能胜之吗?”
“是啊将军,我山东军固然善战,但与倍数之敌正面交锋怕也难言必胜啊。”宋江也再度开口劝道。
孙途叹了一声:“若不行险,这湖州却不知要到何时才能拿得下来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如今湖州守将庞万春乃是个善于用兵之人,整座城池更是被他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只是强攻,很难成事。既如此,那还不如冒险一试,想法儿将他们调出城来呢。
“我相信以我山东军将士的实力,哪怕是一倍之敌,只要咱们上下一心,必能胜之!所以在我看来,后方这一变既是危,更是机会,让我们能尽快拿下湖州城的机会!”说到最后,他眼中已满是坚定之色,显然是铁了心要以一军之力与敌人正面战上一场了。
眼见孙途心意已决,众部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是个个神色凝重地起身抱拳:“我等定效死随将军杀敌!”
“好!到时让人把破虏弹都拿出来,我要让庞万春知道我山东军远比他所想的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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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帅,你看那边……”次日早晨,当庞万春上城查看时,便有麾下之人颇为疑惑地指着几里外的宋军军营,叫了起来。
而当他顺着方向望过去时,脸上也多了几分意外。因为他们看到宋军营中兵马正在缓缓而动,居然是往北退却的样子。而且这动起来的兵马数量还很不少,总觉着是全军都在后撤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宋军眼见湖州难下,所以放弃攻城了?”
“不对啊,这些日子下来,他们攻城也不是太猛,损伤也不大,又怎么可能知难而退呢?何况,即便他们真觉着我湖州难下,想要退军,也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军,他们就不怕我们追杀出去吗?”
“难道是他们后方出了什么乱子,又或是宋廷下令退兵了?”
“要我看,这说不定就是个引我们出城的阴谋,那孙途可是惯会用计之人,也不知这回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一干将士在看到城外宋军的这番举动后也是一阵迷糊,各种猜想纷纷而出,谁也拿不出个准主意来。就连庞万春,也犯起了嘀咕:“宋军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孙途真觉着这样就能引我率军出城追击吗,那也太小瞧我庞某人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来到中午,结果呈现出来,众人的看法又发生了转变,宋军只留一军还守在城外,只看那高高飘扬的孙字大旗,就可知道留下的是什么军队了。而其他人马早已去得远了,哪怕众人极力眺望,也只能看到队伍远去的朦胧影子。
“他们真就撤了?竟只留山东军一部在此?这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宋军内部起了什么争端不成?”不少人心头又生出了疑虑来。
一直守在城头看着宋军远去的庞万春眉头却皱了起来:“此事确实古怪啊,这许多人马突然弃我湖州而去,究竟是何目的?合理的解释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