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途孙都监在青州地界那真正是如雷贯耳,叫人打从心底里生出敬畏之情来的英雄人物了。哪怕他已离开这儿足有一年有余,哪怕在大家眼中他早已为国捐躯了,但光这个名号还是能震慑住所有人的,尤其是那些为非作歹之人,听到他的名字,更是惊得魂不附体。
几个本来就已跪地求饶的官差此刻早已浑身直打颤,抬眼偷看着面前的青年,越看越觉着他与记忆中的孙都监是那么的相似,口中便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孙、孙、孙……孙都监饶命啊,我等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这么做的啊……”他们是真个感到了恐惧,甚至都以为这是孙途因为心系本地百姓所以显灵了呢。
见到他们这一副如见鬼后的恐怖表情,孙途却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早知道有此功效,刚才直接亮明身份即可,何必费那工夫与他们厮斗一场?不过他的脸上却依然是一副肃然的模样:“你等为虎作伥,戕害百姓,直到现在才知道有错,是不是晚了些?”
“我……我等真是迫于无奈啊,要不这么做,恐怕被充入军中去与梁山贼寇作战的就成我们和我们的家人了。还求孙都监你饶命啊!”这些人是真已吓得魂不附体,这时一面说着,一面还不断用力磕头,只几下间,额头便已见血。
钟乙这时也已走上前来,跟着他们一起跪下:“孙都监,我等所言并无一句虚言,实在是形势所迫,才不得不照上面的意思行事啊。而且我们也给了他们机会,只要他们见机得快,逃离青州,就还有脱罪的机会。”
这话孙途倒是认同的,刚才他就听了双方对话,他们确实曾给过卖茶老人一些宽限的时间,不过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背井离乡的逃走可就太不现实了。但也正因为他们有着这一丝善念,他才没有真对这些人下狠手,不然这几人早就陈尸当场了。
沉吟了片刻后,孙途才摆了下手道:“都起来回话吧……”说着,他又看了眼其他那些同样表现得战战兢兢的茶客们,笑了下道:“你们也不必太害怕,我孙途还是活生生的人,可不像外头传言的那样已经死了。”
“啊……”众人再度一呆,但心中的疑虑却并没有因此解开,只是不安地上下打量着他。孙途苦笑摇头:“不是说鬼没有影子吗?你们看我脚下的又是什么?还有,你们谁见过有鬼怪是在大中午的日头底下出来的?”
这几句话总算是让众人开始信服,尤其是看到孙途脚下清晰的影子后,那些百姓都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来。但随即,几人又迅速上前跪倒在了孙途跟前,满心委屈地道:“孙都监你可算是回来了……自你走后,我们可是过得苦哇……我青州百姓无人无刻不是在想念着都监您在时的种种好……”说到动情处,有两位甚至还流下了泪来。
孙途忙伸手将人一一搀扶起来,口中道歉道:“是本官辜负了各位对我的信赖,当时因为朝廷有要务交与我去办,所以才会一去经年。不过好在我又回来了,大家放心,只要我回来了,咱们青州就能回到过去,不,能比过去更好!”
那几名百姓自然大受鼓舞,纷纷叫好。可钟乙却是一脸的纠结:“都监,如今青州已经有了新任的知府与兵马都监,你真能让一切恢复旧观吗?”
孙途闻言眼中陡然闪过精芒来,拍了下他的肩头,把他顺势拉起后,说道:“看来你之前也是官府中人了,这倒与那几人有所不同。既如此,那你就跟我说说这段时日青州的一些变化吧。”
钟乙稍微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按孙途的要求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前因后果给道了出来:“小人之前确是在府衙当差,也曾近距离见过都监几面,所以才会认出您来。只是您这变化有些过大,再加上我等都以为您已战死,所以才没往这上头想……其实去年都监您离开青州后数月,一切都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在黄知府他们的治理下,我青州更是蒸蒸日上。
“可没想到七八月间,突然就传出了都监您在外战死的消息。当时咱们大家都是不信的,您在我们心中那是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被人所害呢?可结果又过了两月,朝廷就突然派来了新任青州兵马贺都监与新任高知府,小人等这才惊觉那说法可能是真的。”
在这位的讲述下,孙途才知道之后的半年时间里青州发生了多少的变故——知府高翔与都监贺默在初到青州时还有所收敛,不敢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在经过两月的接触与了解后,他们便发现了黄文炳、林冲等人并没有与自己为敌的勇气,再加上他们背后的靠山也在那时下了令,于是一场改变青州原有情势的风暴就此产生。
先是贺默以各种借口开始把自己的亲信之人安插进军营,并通过打压和拉拢把军中大权慢慢收拢到了自己手上。这期间其实林冲等人是有不少机会制止一切的,但他性格软弱的缺点却在此时暴露无疑,最终导致对方的势力迅速坐大,彻底控制了整支青州军。等到林冲等人在武松鲁达他们回来后再想反击时,一切皆已来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武松、鲁达、唐枫等完全忠于孙途,想为他守住军中大权之人相继被贺默以各种借口捉拿下狱,如今还被关押在大牢之中。据说他们甚至已经上报朝廷,将在今年秋后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