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三十人的辽国巡兵冲入混乱的羊马市中,本来还想着先将乱局控制住了再说其他呢,听得萧家公子的这一句话后,为首的武官立刻脸色就变了,南京城中谁不认得萧家这两个少爷,见他们发了话,又是对付宋人哪有一丝犹豫的,当即叱喝一声:“宋猪还不束手就擒!”便已带着所有人火速扑来,当先几人的刀枪直接就朝着孙途和鲁达身上招呼过去。显然只要他们胆敢反抗,格杀了他们也在所不惜。
孙途的脸色也是骤然一寒,他是真没想到此处的辽兵会如此肆无忌惮,自己好歹也顶着个宋国使者的名头呢,这就要下杀手了?不过自然不可能束手,当即回身挥刀,全力出击,当啷连声间,已把刺到自己跟前的几杆长矛给劈得四散,然后身形一动,竟气势凌人地直扑了过去。
这下可真大大地出乎了这些辽兵的意料,尤其是最前面长矛被格开的几个,更是中门大开,被孙途抢到面前,手中刀爆闪间,噗哧连声,已将他们砍得惨叫而倒,而其他人再出招时,又被他轻易闪避开去,脚步不停,再次前冲,直逼向了那名队长。
那个辽兵队长顿时就感受到了可怕的压力和杀气,面带惊容地急忙叫了起来:“后退,弓手准备!”他这一行队伍中可还配备了七八名弓手,只要让他们拉开了距离,别说只有两人,就是二十人也得交代在这儿。
周围的寻常商人和百姓早已逃得远远的,满是惊恐地看着这越发严重的场面,此地只剩下孙途两人,萧家主仆,那些辽兵,以及彻底懵住的盯梢的四伙人。
这其中,盯梢的几人最是纠结,他们固然对宋人毫无好感可言,却也不希望他们就这么死在了此处,眼见那些辽兵弓手已搭箭上弦,为首者也立刻急声叫了起来:“铁斡,这是宋使,你可不能真伤了他们。”
那边叫铁斡的队长听到这话后眉头顿时一皱,本来都已经抬起的手也为之一僵,到底没有果断下挥,所以那些弓手也没有即刻放箭,只是弓弦都已绷紧,随时都能松开。
而孙途,就在他们有所犹豫的当口突然一声清啸:“鲁大哥,射人先射马!”话出口的同时,人已经斜掠而起,直扑向了侧方萧家主仆,在他们还没能反应过来前,手中刀再次快速挥斩,将挡在两个青年跟前的恶仆全数砍翻。而后身子一闪之下,已出现在了面色惨白的其中一个青年面前,在侧身让过他当胸袭来的一刀后,左手火速抬起,一把攫住了对方的前臂,发力一拉下,已将之扯到了自己怀中,右手跟着一扬,已然将刀横在了他的咽喉处。
而鲁达作为与孙途结交数年,多次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这时也完全展现出了与他之间的强大默契。就在孙途冲过去的同时,他那魁梧高大的身体也以让人惊叹的速度呼地出现在那些豪奴跟前,两只拳头挥舞间荡起重重拳影,竟把剩下那些人全数打倒或是打退,然后暴喝一声,探手就把早吓得动弹不得的另一个青年也给拎在手里,然后学着孙途那样将他挡在了自己胸前。
这两人的动作实在太快,其他人都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呢,两个身份尊贵的青年公子就已经成为了他们挟持的对象和肉盾。直到孙途暴喝一声:“谁敢动手?敢放箭就一起死!”那些辽兵才慌忙垂下了下意识瞄过去的弓箭,这要有个差错一箭伤到了某位公子,他们可就必死无疑了!
铁斡和那盯梢者的头目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两个宋人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在眨眼间就把两个有不少人护着的萧家公子给挟持住,而且还是在自己等几十人的眼皮底下……
尤其是那盯梢者的头目,心中更是大感惊异——之前孙途他们看着虽然凶悍也没到如此份上啊,还和这些豪奴打得有来有回的,怎么这一眨眼间,却厉害了这么多?
不过现在却顾不上这等旁枝末节了,他立刻就叫道:“孙将军,你可不要乱来。一切好说,我们不会伤了你们的,也还请你不要伤了两位公子,他们可是我南京城萧枢密的公子……”
辽国的南面官里有许多都和宋国一样,比如除了南院大王耶律雄格外,这里地位最高的便是枢密使萧尽德,这也是辽国朝中一贯以来的规矩,往往在帝姓的耶律身旁都会配上一个后姓的萧氏,以起到平衡的作用。
大辽自立国以来就有一个传承,那就是帝后两族互相制衡。一开始是耶律氏与述律氏,后来述律氏一族失败被灭,就由萧氏顶上。从此,这两家就彻底把持住了大辽从上到下的各个重要衙门的大权,将制衡与分权之道使到了极致。
摆到这南京城里也是一样,枢密使萧尽德握有此地兵权,是可以和耶律雄格分庭抗礼的存在。而他又是个极其护短,溺爱儿子的人,这就让他这两个儿子在南京城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却是没人敢招惹。
可是没想到今日,这两位南京小霸王却一脚踢在了铁板上,和孙途二人起了冲突后不但没占到任何便宜,反而被人扣拿成了人质。也让周围那些人心惊胆战,束手束脚,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而面对他们的威吓,孙途却只是回以冷冷一笑:“这就是你们辽国的待客之道?我大宋一向以礼待人,可你们呢?不但做买卖不讲诚信,起了冲突还喊打喊杀的,真道我们不敢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