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途二人听完了戏打桑家瓦子出来时,时间已到了申牌之后,他们打算着回店去。
走了一程后,雅儿突然有些疑惑地道:“三哥哥,我总觉着这条路有些熟悉,我好像以前来过……”
“有这等事?”孙途一听也略感奇怪,难道雅儿也被人附身了?但随即,他又想起了昨日在食肆里听到的那番对话来,同时又记起了多年前,雅儿被自家收养时的一些细节来。
那时的孙途也才七八岁,而雅儿却只得四五岁,还是个不怎么记事的小孩子呢。她是被一个打扮寒酸的中年女子卖给自己父母的,走时对方只有喜悦,却不见哀伤。那时的他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但现在回想,其中就有问题了,谁家卖儿卖女会如此高兴,唯一的解释就只有雅儿其实非其骨肉了。
再联想到昨日听说的关于拐卖妇孺的种种说法,孙途不禁猜测着认为雅儿就是被人拐卖的受害者了。而要是她的记忆果然不错的话,说不定她还是这东京城中的人,很小的时候曾到过这桑家瓦子游玩,并对此有了深刻印象!
“雅儿,要是你真是这东京人氏,还有家人在,你可愿意回去找他们吗?”孙途稍作解释后,便提出了这么个问题来。说完话,他又有些紧张地看向了身边的女孩。
雅儿也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让孙途得出了这么一番结论来,也不禁有些慌乱起来:“三哥哥,你这是要不管雅儿了吗?我可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要是不要我了……”说着话间,她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见此,孙途心下反倒是一松,赶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雅儿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说不定你还是出自富贵人家呢。”
“再富贵的人家也没有三哥哥对我好,我只要能在三哥哥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别的哪里都不去。”雅儿回答的斩钉截铁,又巴巴地看着孙途,等着他的回应。
“好,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无论今日还是将来,你都是我的雅儿。”孙途忙表态道,这才换来了雅儿的笑脸,让她重新高兴了起来。
如此一路行着,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租住的客店附近。此时天色渐渐暗下,路上的行人脚步也稍微快了些,身旁一个背了个孩子的男子为了躲闪迎面而来的马车时,正好与孙途侧撞了下,使其怀中啪地掉下一物来。
孙途赶紧止住了步子,冲那有些瘦削的男子笑了下道:“阁下没事吧?”说着,便弯腰想替他把地上的东西给捡起来还回去。
“不碍事。”这位的反应很快,口中说着话,人却立刻弯腰探手,抢在孙途前把地上用帕子包着掉落之物给捡了起来,眼神间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慌张。
孙途当时也没多作细想,见状只是一笑,便直腰欲继续往前。可才走了两步,他的心里就是一动,此人看着有些古怪!
一般来说,大人背了孩子出来与人相撞,第一反应该是查看孩子的情况才是,怎么此人却更在意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呢?而且,此人身上的穿着很是普通陈旧,倒是背上小孩穿着上等的绸衣,身份差别极大!
如果对方是个带家中少爷出来的奴仆,刚才的反应就更不对了,要是真伤到了自家主子,他可担待不起哪!
疑心一起,孙途迅速回头,正看到那人因为急着把东西塞进怀里而完全不顾背上孩子,让人在上头软绵绵地晃动着,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的样子。另外,那帕子扬起一角,让孙途看清楚了里头居然是一挂金锁。
此人大有古怪,恐怕十有八九便是拐子了!孙途心里已经迅速作出了判断,赶紧拉了一把雅儿,指了指身前的客店:“雅儿你先回去,我稍后即回。”
雅儿看他神色郑重,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一点头,就走进了店去。而孙途在瞥见她安全入店后,便已一转身,紧几步朝着刚才那男子追去。
那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并没有加快速度,被孙途几步间就追上了。当下也不废话,闪身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喝道:“慢着!”
这人见孙途突然拦道,神色间先是一慌,随后又迅速镇定:“你……做什么?”
“我看你有些古怪,这孩子……”不等孙途把话说开,这人便已先发制人地叫了起来:“我看你才古怪呢,俺自好好地赶路,只因与你碰擦了一下,你就想要讹人不成?这儿可是东京汴梁,你可别想乱来。”
这话引得周围不少行人都为之驻足,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这人见状,又赶紧道:“各位乡亲,俺只是急着送少爷去就医,他就如此纠缠,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正当大家对孙途指指点点的时候,他却一声冷笑:“我看不见得吧,你说你背上的是你家少爷?我看着倒像是被你掳劫的小孩!”
“你……你血口喷人!俺一个本分之人,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位被孙途这么一说,顿时更为心虚着急,急吼吼地就叫了起来:“你这小子实在太过无礼,讹人不成还要陷害人吗?”
“到底是不是我在陷害你,只要仔细一看就知分晓。各位请看他背上的孩子,分明是昏睡着的,不然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孙途也不与他多作纠缠,立刻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