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想到,木兰会在此时对自己痛下杀手,条件反射地侧身避开,正要高呼,木兰左手一刀干脆利落地从侧面洞穿了他的脖颈。
全程快如闪电,她身上甚至都没有溅到多少血迹。
木兰握刀的手抖的厉害,她当然没有杀过人,她连鸡都没有杀过。
刚才那行云流水的似乎根本不是她,而是这具身体二十多年的主人、真正的花木兰,她走过刀山火海,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十五岁前,在怀朔,花木兰也是在爹娘家人的满腔爱意中长大的。
但之后十二年,血与火淬炼了她的灵魂和身躯,她用手中的刀剑保护自己和身后的家园。
慕容颢救过花木兰,花木兰也救过慕容兄弟,他们本是生死之交。
但在明知朝廷与柔然狼狈为奸媾和,慕容颢却没有站在六镇这一边,他早已背弃了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
“慕容颢,你也是从前与我们一起和柔然殊死抵抗的人!”
看着慕容颢死不瞑目的双眼,她痛心地说,“你全都忘了吗?!”
你可以杀韩凌,可以因为任何理由杀韩凌,哪怕你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
但现在不行。
那些把持大业政局的高官显贵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和韩凌得走一条路了。
*
贺抜明月坐了木兰的位子:“这次我军中缴获了一柄良弓,比铁还要坚硬却非常轻便。”
段兀尘刚要接过来看,却从半空被木兰给捞走了。
木兰简单空试了几下:“送我的?”
“正是。”
木兰笑的都要咧嘴到耳朵根了,用别人的诗换这么好的名弓,她真是赚大发了。
“那我就不谢了。”
表面上她是镇定的很,和贺抜明月谈笑风生,但老哥们儿段兀尘自然觉察出了她的不同寻常。
之前木兰叮嘱过慕容颢,他们之间的交易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他父亲慕容宏,但他也未必会守信。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是怀疑不到自己身上的,她实在是没有杀慕容颢的理由。
但她还是迅速把现场打扫了一遍,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等贺抜明月醉倒在桌上,被她手下给扛了回去。
段兀尘低声问:“你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酒喝多了,散散心。”
老段真的以为她杀韩凌去了,但现在韩凌确实还好端端在不远处,人影看不清楚,但声音大家都能听得见。
“如你所愿。”木兰笑笑,“我不杀韩凌了。”
“当真?”
从前老段是很信任木兰的,这种信任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在十多年风霜剑雨中点滴凝成的。
不光是木兰,对齐泰、大头、二头他们也是一样。他们一脱裤子,他就知道他们拉的屎是方是圆。
可这几个月的木兰,也不说完全变了个人吧,确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你不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段兀尘撇嘴,没有吗?
“我不杀韩凌了,我杀慕容颢。”
段兀尘:???
“你要杀慕容颢?!”
“不是要,是已经杀了。”
段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