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微风缕缕,绿意盎然,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春三月。
姜渔穿着白色卡通卫衣,袖子挽到胳膊肘,裤腿也卷起来,正踩在透明的溪水里摸鱼。
少年眉目清秀,身材纤细,如刚抽条的柳枝,弯着身子时,露出雪白的一截后腰,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腰窝,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他本人却浑然没察觉到身后男人投来的炽热视线,满心都在游来游去的小鱼儿身上,瞅准一条,伸手就抓。
“嘿!抓到你了!”
姜渔满心欢喜地捧着小鱼,却忽然发现食指上有一条半寸长的小口子,鲜红的血珠呲呲往外冒,应该是被溪水里的石头割破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迅速扔了鱼,嘴巴一瘪,哇哇地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光着脚丫子往岸上的男人身边跑,嘴里呜哇呜哇地喊着:“阿淙哥哥!”
男人见状一怔,英俊脸庞上满是焦急,他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可刚使力就跌回了轮椅上,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每况愈下的身体,已经连站立都无法维持了。
那脸上便又浮现出黯然。
只是一瞬,待少年跑到他身边,他已恢复了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
“怎么了?”闻淙问。
姜渔哭哭唧唧地把手指伸到他面前:“割到手了。”
闻淙托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别担心,伤口不深,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一下。”
姜渔眼泪汪汪望着他:“可是我很痛。”
闻淙无奈:“那你要怎么办?”
姜渔说:“你亲一亲,亲一亲我就不痛了。”
少年一双杏眼清凌凌的,像山间的泉水,里面什么东西都藏不住,狡黠雀跃的小心思几乎要溢出来。
闻淙无声叹了口气,低头含住少年雪白的指尖,舌尖轻卷,将上面的血珠尽数舔舐干净,又留下新的水渍。
一抬眼,果然见少年欢喜地望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眸子却亮晶晶的。
闻淙笑:“现在不疼了?”
姜渔说:“不疼了。”
男人眉眼清俊温润,笑起来时如一副水墨画,他从怀里摸出手帕,递给姜渔:“小渔今年十八岁了,怎么还这么爱哭。”
姜渔不接他的手帕,答非所问:“对呀,我十八岁,可以谈恋爱了,你不和我谈,我就去找别人谈,随便找谁,你说好不好?”
闻淙嘴唇抿了抿,偏开视线:“受了伤,就不要再捉鱼了,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带你过来玩。”
而下一刻,他脸色一变,忽然呕出一大口血。
“闻淙!”姜渔顿时面色惨白,夺过手帕,手忙脚乱地去擦,那血迹却越来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原本用来给他擦眼泪的手帕,现在浸透了闻淙的血,大片大片的鲜红在眼前铺开,扩散,吞噬整个视野。
“不要——”
姜渔猝然从梦中惊醒!
他瞪大眼睛,胸口急促起伏,梦里那种胸腔被撕裂的感觉仿佛还残留在心口,每一次喘息都拉出绵长的疼痛来。
“小渔?”
身侧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徐晏书。
徐晏书长相清隽,并不是那种一眼夺目的帅气,但有一种耐看的柔和清俊。他穿着衣服时显得斯文,脱了衣服,身上的肌肉却块垒分明。
他长相好,性格温柔,身材完美,学历高,但这都不是姜渔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姜渔喜欢他,仅仅因为他的左边锁骨处一一颗红色的小痣。
和闻淙锁骨上的红痣长的一模一样。
徐晏书见姜渔仍眼神空空地望着天花板,伸手过来,将他搂入怀里,亲吻着他的发顶,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呢。”
他知道姜渔经常做一些噩梦,但具体梦见了什么,姜渔从不对他说。
靠在男人赤.裸温热的胸膛上,后背那种彻骨的冷意渐渐散去,姜渔在小夜灯暖黄的光线下,看见徐晏书锁骨处那颗鲜红的朱砂痣,忽然就吻了上去。
光吻还不够,他叼着那处薄薄的肌肉在齿间厮磨,简直是想要把那块儿肉咬下来一般。
“就这么喜欢这颗痣?”徐晏书笑着摸他的脑袋。
他知道姜渔一直很喜欢亲这里,咬这里,他也纵容姜渔这种行为,毕竟除了这里,姜渔很少会在主动在他身体的其他地方留下痕迹。
“嗯。”姜渔闷闷地回答,“你也就这里好看。”
徐晏书挑眉:“别的地方不好看吗?”
姜渔翻过身去背对他:“不好看。”
徐晏书顿了顿,伸手重新揽住枕边人光洁的身躯,轻声问:“怎么又生气了?”
姜渔没回答。
夜色静寂,只有细小的尘埃在光线下舞动。
半晌,姜渔忽然问:“徐晏书,要是我在河里捉鱼,把手划了一个小口子,你还会让我继续捉鱼吗?”
徐晏书说:“你想继续玩吗?”
姜渔:“想。”
“那我会。”徐晏书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会给你包扎,也会看好你,不让你碰到伤口。”
姜渔忽然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