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最后还是被我打发走了。
无论他如何如同毒蛇引诱夏娃吞下那颗苹果一般,在我耳朵旁不停地呢喃着禁忌之物的甜美,我都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原地,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
西索是变态,但面对着一块毫无反应的木头,就算是他也会觉得扫兴。
“看来只能等到下次见面再来讨论我和小伊谁更适合你了呢~”
说完这句话,他便从窗户处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已经空荡无人,只留下轻薄美丽的帘布在随着夜风飘荡。
不用问,西索一定是从这里溜进来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到了现在,还置那枚伊尔迷给我的订婚戒指于不顾,先站起身,伫立在窗边,往外看了一阵。
那颗小树墩还呆呆地等待在原地,没有改变。
那个时候,那个人,离开之前见我的最后一面,就是站在这颗树墩旁。
我祈求地探出身子,朝他伸出手,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带我离开,但他却指了指那颗被砍断的树墩,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了声“抱歉”。
……明明可以的。
明明可以做到的。
虽然这里是五楼,但是,连西索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这里跳下去又爬上来……他没有理由做不到。
冰冷的现实残酷地狠狠给了我一击。
虽然很久之前就隐约有这种感觉,但直到今天,我才不得不认清事实:
那个人不是没有办法带我离开,他只是不愿意这么做。
我只是一颗被他抛弃的棋子。
真无情啊。
这么想着,我低低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我往后退步,平静地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
……该休息了。
卸妆,洗澡,睡觉。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在他们心里,总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
第二天一早,我昏昏欲睡地坐在饭厅里,拿起叉子,还没有缓过神今夕何夕的时候,管家突然把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领了进来。
他有着一张美丽又脆弱的面容,我们微翘的唇形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母亲不在。她出门处理公务去了。
我必须独自承担招待客人的重任。
我打起精神来,放下叉子,邀请他入座,摆出无懈可击的温婉姿态,微笑询问:
“怎么了,柯特?”
……这位少年,正是揍敌客家的小儿子,我未婚夫最小的弟弟,柯特·揍敌客。
几年不见,他已经不知不觉长成了少年身形。
小时候瓷娃娃一样圆润美丽的轮廓也初具锋芒,脱离了雌雄莫辨的稚嫩,自然而然地在动作间流露出些许锐利的攻击性。
“莱伊姐姐,”他礼貌周全地道,“我要乘坐的航线暂时被猎人协会封锁了,酒店又已经房满……所以暂时只能来叨扰你了。”
航线被封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猎人协会里的强硬派,偶尔会为了抓捕重要逃犯,发出类似的命令。
很合理的理由。
我想了想,柯特是只身出现的,那就说明别的揍敌客都已经离开了。
“……你回的不是枯枯戮山?”我问。
他展开纸扇,遮住下半张脸,幅度优雅,就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遮挡住面容后更是让人看不透他面上的神情。
他微微颔首:“嗯,任务之外,我有一些个人的活动。”
一听就知道有猫腻,我不想掺和,转开话题:
“……好吧。总之枯枯戮山那条线没有封住吧?你留在这里多久都无所谓,母亲不会介意的,只是我不能陪你太久,过几天我就要去你家里了。”
这是伊尔迷下的命令。
我还没有胆子大到他明确要求我做什么,我还顶着他未婚妻的名头违抗他的程度。
绝对会死的吧。
不死也要被扒掉一层皮。
伊尔迷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
柯特道:“嗯……我知道的。我陪你去吧,姐姐。”
我疑惑:“你不是还有另外的活动吗?”
他无所谓地道:“今天不能抵达的话,活动就结束了,我再去也来不及了。”
好吧。
他开心就好。
我被西索闹得没有睡好,眼下头疼得厉害,没心思和柯特多说什么。
他既然有自己的想法,我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就算过去了。
我伸出手,重新拿起叉子,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突然感觉到有道视线牢牢黏在我的左手上。
我抬起头,撞进柯特若有所思盯着我左手订婚戒指的视线里。
被我发现以后,他淡然地转了转目光,和我对视。
我问:“……你怎么总盯着我的戒指看?”
他道:“银色的素圈和姐姐不是很配。”
反正柯特也不是外人,我索性直接道:
“伊尔迷喜欢简单的吧。他能有这样的审美很不错了。”
那家伙穿衣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