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烦母亲的唠叨,总觉得她的许多关心没必要,对于缺失家庭温暖的孩子,又是渴求的。
或许这正是霍清越同他讲那段话的意义,他想告诉他,其实他的人生是很幸福的。
这一刻,闻溪忽然觉得年长他几岁的霍清越像盏指路的明灯,为他拨开了眼前的迷雾,解开了他人生的困顿。
“学长,谢谢你。”
忽然听到他的感谢,霍清越转过头,“以后只在床上的时候叫我学长吧。”
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刻,他跟他聊这个?
失笑扶额,闻溪看向窗外的风景,远处车流拥挤的高架桥、道路两旁繁茂的梧桐树、熙熙攘攘的音乐广场,一切都好似浮光掠影。
才回来这座城市不久,又要和它告别了呢。
心下各种复杂的情绪翻涌,闻溪偷偷拿出手机,想趁霍清越不注意,拍张他们两人的合影。
镜头对准正在开车的某人,闻溪飞快地按下快门……
就在定格的瞬间,他看见霍清越目视前方,举起胳膊比了个剪刀手。
原来,他发现了。
不经意间抓拍的照片永远都是最特别的,指尖拂过屏幕,闻溪情不自禁笑起来。
他知道,这段记忆将会在他的大脑持久封存,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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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情绪在闻溪要踏进安检口的那一刻发酵到最浓,在车上的时候他们谈笑风生。
() 酸涩的情绪顷刻之间涌上心头,闻溪以为他能表现得很洒脱,事实上却颠覆他的想象。
对霍清越的不舍,他无法剖析出是各种心理,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太开心太自由,他过于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才会这样。
往前迈了几步,实在受不了,闻溪松开紧紧抓着行李箱的手,转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霍清越像早有预感,在那一瞬恰好张开了胳膊,在路过的人眼中,倒像是他猛然将闻溪揽进怀中。
贴在他的胸口,闻溪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
“别哭鼻子了。”霍清越声音低沉,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私语。
他揉揉闻溪的头发,在他耳边保证,“我有空就飞过去看你。”
“那你要一直没空怎么办?”
“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霍清越叹了口气,更加用力把他往怀里抱了抱,“好了,进去吧。”
闻溪迟疑地松开手,他的眼睛牢牢盯着霍清越,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一丝异样,但是都没有。
像他这样情绪不外露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还好他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的不舍,否则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没任何感觉。
“我走了……”
闻溪挥一挥手,见身后有一大波人走来,索性横下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去了。
外面,天空广阔,任鸟高歌展翅。
霍清越看着闻溪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折身而返。
他们都不知,这一别再见又是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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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安江县要先落地在它所属的城市。
飞机历经四个小时抵达,走出机场,有五星级酒店的人来接闻溪,是霍清越特地安排的,说明天还会送他前往目的地。
在来之前,闻溪并没听霍清越说起这事儿,他潜意识里是不想搞这种特殊的,既然来自然是完完整整体验一遍比较好。
来到酒店后,这里的工作人员贴心询问他是想去大厅用餐还是送去房间,闻溪选择了后者。
霍清越为他订的也是顶层的总统套,这座城市的GDP虽然低,比不上岚城,但装修得也是十分“奢华”,有种中世纪欧洲皇室的感觉。
闻溪放开行李箱,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眼,灯光已经亮起来了,红彤彤的一排灯笼还挺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边,也只有市中心发展得比较好,越靠近大山的地方越落后。
下飞机时,闻溪已经给霍清越报备了声,告诉他已经平安抵达。
直到这会儿,闻溪才收到他的语音回复:“我准备动身去欧洲了。”
他直接给他拨去电话,“这么突然?不是说下周?”
“项目临时有变动。”
“最近我可能没太多时间和你聊天。”
“没关系,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这边。”
“好,先挂了。”
看起来霍清
越是真的争分夺秒,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闻溪拿着手机,有几分惆怅从心底升起来,很快又被他压下去。
算了,不如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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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两点,经过九转十八弯的车程,闻溪总算历经万险抵达了安江县,从一望无涯的山谷里望见了房屋。
当然,这还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去往千溪镇的路更陡峭,车开得慢,司机师傅看他晕车厉害,决定在这边休息会儿。
这一路,闻溪的胃翻江倒海,前所未有得难受,他吐了两次也没好转,头晕晕的,也实在撑不住了。
各种各样的情景都想象过,唯独没想过自己会晕车,落入如此窘迫的困境。
学校那边也联系过他,关心地询问他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