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图好整以暇的在主座上喝茶,堂内还有数人,或是面沉似水、或是坐立不安,场面十分沉默。
最终还是陆康苦笑一声,率先开口道:“白公,大家也都到了,那废察举的传闻,是不是……解释一下?”
没错,前几日突然传出消息,说是白图欲在江东废除察举制,所有官员必须全部从什么“科举”中选拔,据说这科举还是考试?
虽然仅仅只是传闻,但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加上州牧府迟迟没有辟谣,令各大世家豪族全都炸了锅。
如果是白图刚来江东的时候,就有这种传言,怕是已经要出乱子。
不过现在一来是白图气候已成,仅仅是“传言”还不足以令世家孤注一掷,二来则是陆康作为四大家族中陆家的掌舵人,已经站在白图一边,相当于是在白图与世家之间,建立了稳定的沟通渠道。
所以现在各大世家,还是想“文明”的令白图不要搞事情!
“察举啊?哎,有一首童谣,不知道各位听说过没有?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白图一开口,陆康和堂内几人都感到不妙。
而能到坐在这里的,即便不是各大世家的掌舵人,也都时足以为代表之人,比如张氏的张昭、顾氏的顾雍、朱氏的朱治、魏氏的魏腾、虞氏的虞翻……
一共不到十人,各自代表的都是江东最顶级的世家!
“久闻白公远见,如鸿鹄俯瞰,何以因噎废食?何况察举制在文景汉武之时,乃是定国安邦之策,之所以如今却令人失望,有贤良不出、小人登位之弊,盖因主晦臣暗,江东有白公主事,自可重现察举之明,何须另寻他径?”
只见说话之人,头戴一定别致的绿色四方文士帽,穿着一身文士长袍,约摸四十许岁,鼻子显得有些大。
此时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图,语气也很坚定,但是说的话,却不算咄咄逼人总之就是说察举制之所以烂掉,是因为“主晦”、也就是皇帝不行,而白图十分英明,完全可以像那些贤明之主一样,令察举制恢复往日的荣光。
“恩,子布后半句说的有些道理。”白图微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
这就能被说服?众人有些不真实感,甚至有种被人吐了一脸口水,正准备还击的时候,刚一抬起手,对方就认错了一样的感觉!
“子布”便是指说话之人,张昭字子布,如今已经年过四旬。
这些东吴的世家代表,穿着仪容虽然不像孔融那么死板复古,但也都很“老实”。
“只是子布为什么认为我英明,却还反对我的意见呢?莫非是有私心吗?”白图话头一转道。
“张兄自是并无此心,只是担心州牧大人您一时失策、所行偏颇,白白坏了自己的名声。”许贡这时站出来说道。
在场所有人中,白图最看不上的便是此人之前的吴郡太守,先是与严白虎勾结,全程挂机装死、借严白虎之手在吴郡妄为,又在关键时刻用严白虎的头,令白图没有什么借口收拾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白图总觉得这厮长得也是獐头鼠目,令人厌烦。
“一时失策?不不不,我准备了很多的,子义,你给大家看看。”白图说道。
“喏!”只见太史慈说着,在白图身边的挂板上,展开了一卷宿卫选拔的标准、以及扩充的计划书。
“许太守认为,这准备够不够?”白图问道。
一时间场面异常尴尬,本来还想要接话的几位,这时都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愿意插言,许贡脸色也青红不定起来。
传闻许氏多募死士,还据绿林强人为庄客,而白图现在展示他的宿卫,这其中意味未免诛心……
陆康苦笑一声,还是站出来说道:“白公多虑了。”
“这怎么能是多虑?本来就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咦?子义,你是不是放错公示了?招募宿卫,是我们自个家的事情,给各位大人看这个做什么?”白图刚刚侧过头,这才惊叹道。
“啊!属下搞错了!”太史慈连忙换了一张。
“真是的,这么马虎,之后万一有人刺杀我怎么办?靠你为我报仇吗?这个月俸禄没了!”白图批评道。
太史慈这次换上的告示上,写的是新州牧府的部门构成,六部以树状图的方式,呈现了出来,还标注了相互直接制约、管辖的权职交叉。
当然,是更接近于陈宫和鲁肃修订后的版本。
虽然是第一次看这种有违文章格式的文书,但是在场之人,都是各家的精华,倒是也都能明白的七七八八。
半晌后,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反而集中到了户部上新的户籍制度、新的税收制度……这对世家的影响,比废除察举制还大!
陆康见状似乎想要劝说什么,不过被白图目光制止。
任由场面沉默一会儿之后,白图才在许贡又要开口之前主动说道:“某准备的还算充分吧?陆老,之前你引咎请辞了庐江太守之位,现在某想要征辟你,屈尊做我州牧府的幕僚如何?”
陆康闻言眼神微动道:“老朽之人,不堪重用,但承蒙白公看重,也可做些喂马劈柴的小事。”